在关武的千盼万盼下,皇帝指派的徐州州牧,终于到了。
这日同来的,还有魏峥向皇帝要来的兵。
而在此之前,董儒已经灰溜溜的走了,还是之后甄婉听人说起,是他半夜自己走的。
总之来的时候有多嚣张,走的时候就有多落魄。
至于这位新上任的州牧,甄婉是没见到,不过办起事来却雷厉风行。
第一件事,就是将前一任徐州州牧发丧,安抚州牧夫人。
没办法,人家特意请了圣旨下来,谁又能置喙呢?
没了董儒添乱,其他人只想赶紧把事态平稳下来,自然向新州牧投诚。
让甄嬛有些意外的是,新任州牧第一把火,就是把关武斩于马下了。
甄婉听说的时候,已经是人在车上。
只知道这位新任州牧,谢仪,曾出身军营。
竟然连秋后问斩都没等,直接就把关武处刑了。
皇帝派下的兵,魏峥带走一半,剩下一半儿负责留守徐州。
等他们参加完葬礼,回到侯府时,裴楚然已经不在了。
从魏老夫人那请安回来,甄婉回到自己的小院,吴妈和小雨都担心坏了。
“婉娘可是平安回来了。奴婢听说徐州接连死了好几位官员,竟然连驸马都有贼人敢去夜袭,当真是叫人害怕。”
甄婉默默不语。
如果可以,她是真不想回来。
回来途中,她便想跟魏峥分开,谁知魏峥却不允。
说是他把她带出来,自然要平安地带回到魏老夫人那,不然又要有话说了。
可是一进魏府,魏老夫人怎肯放她离开。
甄婉几次要提,可是魏老夫人,先就把话截住了。
说那位,害死猫的幺娘,已经不治而死了。
还告诉她,出了这样的事,裴楚然也自感愧疚,没待几日就回去了。
这让甄婉,根本不敢这会开口提离开。
也实在是没有借口提离开,她只能暂时忍耐下来。
好在魏峥自回到淮阳,好似就把她忘了,不断出去赴宴。
“听说那位方嬷嬷被判了刺面之刑,流放边塞服重役了。”
刺面之刑,也就是,古时候的墨刑。
以针刺面,用墨涂之,写上犯人所犯之罪及流放之地。
甄婉听后,怔怔不语。
这大概就是她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原因,因为信念不同。
那位方嬷嬷几次欲取她性命,甄婉自然不会为其求情。
只是方嬷嬷想杀她的理由,她着实理解不了。
归根结底,还是这个时代,有这个奴隶制度。
奴婢犯错,就要受到很严厉的惩罚,方嬷嬷犯错,故而要受惩戒。
可是主人家的毫不留情,才是元凶。
当然,她也不能说是魏老夫人错了。
毕竟铠甲事关魏峥性命,往严重一点说,是作假害人。
魏老夫人也曾给过她补救的机会,是她自己不甘身份降低,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她只是感叹,这个制度,让人无出头之日。
只能在磨盘里打转,还得任劳任怨,一旦出错,就会被打得不得翻身。
甄婉胡思乱想时,吴妈和小雨对视一眼。
自甄婉回府,侯爷就没在来过,想是在徐州把侯爷得罪了?
两人私下里也议论过。
但甄婉如今性情大变,跟以前大不一样。
从前有什么苦闷,都会跟小雨说的,可现在都闷在肚子里。
两人有些着急,可也碍于身份,不敢直接问。
一个是怕惹的甄婉伤心,一个是,她们也觉得甄婉很是奇怪。
侯爷不来,婉娘反而去魏老夫人那也少了。
她们也曾向雪沅旁敲侧击过,但是那丫头口风严的很,她们什么都没问出来。
这一晚,魏峥又去赴宴,吴妈坐不住了。
带着小雨去门口等着魏峥回府。
主要是,年节一过,各府女眷频来递帖。
只怕联姻的事,就要提上日程了。
如今魏峥府里就婉娘一个小妾,但以后主母进府,小妾只会多了起来。
不在这之前抓住侯爷的心,以后指不定主母进府,第一个拿甄婉开刀。
……
魏峥赴宴回来,一下马,就看到甄婉身边的那两个奴婢。
裹着薄霜的眉山,微微动了动。
“侯爷安,屋里备了沐汤,侯爷可要沐浴。”吴妈顶着一张老脸凑了过去。
幸而韩让也回来了,直接就把魏峥往那边带。
“今日侯爷喝得不少,吴妈可有备醒酒汤。”
吴妈笑容满面,“自然是备下的。”
看着一左一右,魏峥也没拒绝,去了听雪苑。
在魏峥身后,吴妈感激地对韩让福了福身,就扶着魏峥进去了。
甄婉嫌冷,正在火炉旁看书,见到魏峥进来,一下懵了。
“侯爷醉了,奴婢去厨间取醒酒汤。”吴妈说完,立刻带小雨下去了。
醉了?
所以是他们自作主张送过来的?
甄婉悬着的心,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