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这里,银诗不由有些意外地看着方鸻。 而方鸻坦然地对上他的目光,答道:“……三剑才出了一剑呢。” “什么?” 银诗惊了。 直播间内也惊了。 虽然弗洛尔之裔的直播间内,大多是本公会同盟的粉丝,但寻常的菜色见得多了,任何意外都能让人兴奋起来。 他们见过胆大包天的人,但还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 “哦?”银诗干脆收回了剑,也不怕方鸻逃走,“你的意思是愿意接我三剑?” 方鸻这会儿巴不得对方和自己闲扯淡呢,虽然肩膀上的伤痛得半死,但还是故作镇定地答道:“是两剑,你刚才已经出了一剑了。” “有意思,”银诗是真的感到有意思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他伸出手将方鸻给拉了上来,“你说是就是吧,那就两剑。” 说着,他举起剑来。 方鸻痛得倒抽一口冷气,但仍咬着牙道:“等下……” “又怎么了?” 我也想和你打个赌。” 银诗看着方鸻,忍不住有些好笑地眨了一下眼睛,“你说什么,你确定?” 直播间内再一次震惊了,他们当然知道这位副团长大人热衷于打赌,而且口无遮拦,经常坏事。 但世人皆知,银诗很少打对自己不利的赌,而十赌九赢,因为只有事情稳稳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时,他才会与对方打赌。 久而久之,也没多少人愿意接他的赌约了。而他之所以坏事,多半是因为说了多余的话的缘故,和打赌本身倒没什么关系。 这差不多半年了,银诗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主动与自己打赌的,上一次还是孤白之野那个呆头鹅,也不知道那家伙隐退多年了怎么又突然开始在各处活动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那些原本就不支持七海旅团的人,不由用一种关爱弱智儿童的目光看着方鸻。 银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感到十分有意思地问道:“那你要赌什么?” “我站着不动接你一剑。” “嗯?”银诗眨了眨眼睛看着这家伙,自己没听错吧?那一刻甚至他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了与自己粉丝们相同的看法。 他再左右看了看这家伙,忽然之间有点怀疑起之前的判断来——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是吓傻了? 但方鸻仿佛对此毫无察觉一般,只点了点头:“我就站在这个地方接你一剑,在你出剑之前,我不会作任何防范的动作。” “好,”银诗差点气笑了,心想这家伙是不是其实并不认识自己,但真有这样的人么?“那你要我干什么?” “要是我赢了,你不但要放我离开,还得护送我去那个地方。”方鸻一边说,一边指向身后。 银诗抬起头看去,只见那里夜幕之下,只有一座高塔耸立——他大约认出那是星与月议会的魔导塔,但却不太清楚方鸻要去那儿干什么。 不过他也不关心这个,想了一下点头道:“可以,但这个赌约只能建立在我们之前三剑之约的基础上。所以即便你接住了我这一剑,你还是得先接住我下一剑,我才会履行承诺。” 银诗虽然完全不认为对方在这里信口开河真可以接得住自己一剑,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先堵死对方的话头。 他是喜欢搞事情,但不代表着他会轻易上当。 恰恰相反,堂堂七宗罪的副团长,怎么可能是傻子,他能十赌九赢,自然有自己的把握。 银诗言毕,也不打算再和对方废话,直接举起剑来:“来吧。” “等等,”方鸻正在拖延时间呢,忙再一次叫道:“在那之前我还有一句话想说。” 银诗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这家伙的事情也太多了。不过为了不落方鸻口实,他还是点点头,只是语气有些冷漠起来:“你说吧,但只有一句话,我只给你二十秒时间。” “是班恩给你们的消息,对么,”方鸻开口道:“但你们真的清楚他的身份么?” 其实之前在银诗露出惊讶目光的那一刹那,方鸻便已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本来出言试探,就是为了确定那个可能性,他们先前没有通知过任何人,但只让班恩带着受赎者的其他人来这个地方接应。 可眼下那个年轻人并未出现,弗洛尔之裔的人却出现在了这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那么可能性其实也就只剩下一个了。 若是那个人是班恩的话,方鸻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某些线索—— 在对方的讲述之中,他曾经与朋友在阿尔托瑞地区受影人所袭击,但受赎者则是从鸦爪圣殿的人手上将这个重伤的年轻人救下的。 当然受赎者不可能不调查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的身份,这事实上也是方鸻与其他人下意识相信对方所说的是真的的原因。 但他们其实忽略了一点,班恩自己声称是从影人手上生还,可关于这一段经历,除了他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作证。 原本这个细节看似并不重要。 不过在那之后不久,他们便在雪石堡的地下看到了班恩朋友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