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修成三十三节天梯,并突破到真形境界了。”
静室之中,铜盆、清水准备妥当,小巧铜镜放置在水底。
司徒云涛的投影,刚在水盆上空凝聚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禁面露讶色。
“这么快?!上次你我交谈的时候,不是预估还要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能够稳妥的突破吗?”
“有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机缘,灵感纷呈,提前突破了。”
苏寒山向前摊开右手,手掌上升起了很多条轻柔的金色光芒,每一条光芒,都比头发丝还要细上十倍不止。
内力能够细到这种程度,而且发出体外之后,能够维持不散。
这是练成三十三节天梯,自行重演过隐性经脉的一个确凿证据。
“好!好!”
司徒云涛目光微亮,赞叹了一声,越看越是喜欢,说道,“从请你去参加神威宴开始,还真是屡屡给我惊喜,等到日后参加真传试炼之时,说不定你的实力,会超出我们最好的预期。”
“不过看你神色,是另有要事要跟我聊吧,直说无妨。”
苏寒山顺势说道:“我这次得到的机缘,除了对我个人的修行有所启发之外,对于招募新兵训练,也大有好处,有可能把截止气海小成阶段的粮食酒肉消耗,压到原本的十分之一。”
他讲述了一些武德世界的修行口诀,还有长安城训养兵马的经验。
虽然说的不全,但已经足够让司徒云涛动心。
连苏寒山现在都想着训练兵马,培植自己的势力,司徒云涛这方面的诉求,只会比他更早、更迫切。
能够调控的兵力越多,想要培养的新兵就越多,对粮食的损耗也就越让人头疼。
“这些全套的修行法门和练兵经验,我都可以交给师兄,但有一个请求。”
苏寒山眸光微沉,继续说道,“我杀了飞流剑宗刑堂堂主梅立,接下来,还要杀他们更多人,到时候他们宗主闻讯,可能会向我下手。”
“我想请师兄调派一位玄胎境界的高手,帮我抵消这个后顾之忧。”
玄胎高手,起步都是相当于自身功力十倍的天地之气。
飞流剑宗的宗主柳兆恒,更是多年前就已经踏入玄胎境界,就算现在需要镇压剑灵,苏寒山也不觉得自己与之交手,会有什么胜算。
该找外援就得找。
司徒云涛自己是玄胎境界,但能跟司徒世家抗衡周旋,必定也有可靠的强援,长期处于雪岭境内。
“飞流剑宗?”
司徒云涛听苏寒山把结怨的过程说完,也知道这個仇怨是不能化解了,眉头微皱,沉吟少顷。
“雪岭现在这个格局,各方各系互相牵制,斗而不破,飞流剑宗也是很重要的一环,过去很多年里,任何想要跟飞流剑宗撕破脸的,都要考虑到,自己动手之后,会不会被渔翁得利。”
“不过……”
他沉默数息,忽然眉头舒展,话锋一转,“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天下江河皆红的异象都露出来了,什么地方的局势,也都可以变一变。”
“你实力突飞猛进,又跟飞流剑宗结了怨,或许正是一个契机。”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必顾虑柳兆恒的存在,但其他人的威胁,就得靠你们自己去面对了。”
“万万不要大意,我可不想我少一个预定的师弟,更少一套练兵的秘诀。”
话音刚落,司徒云涛的虚影就已经消失。
苏寒山眉梢微扬,毫不迟疑,走出静室。
必须要做的准备已经做好,接下来,就不能耽搁任何一点时间了。
多拖上片刻,左叔就可能多一层风险。
………………
晴天白日,照遍大地。
北方的山林还没到大片化冻的时候,但树上的积雪在连续日照下,已经消融许多,冰棱变得更净更透,露出乌沉沉的树枝全貌。
巨石峭壁在白雪的映照下也是黑的,山间被踩实了的路面,还是黑的。
广袤嶙峋之山川,都是黑白二色描绘的世界。
两个披着白色斗篷的人,在山间飞掠,浑身上下,与这片山林仅有的不同色彩,就是他们的名字。
他们都姓蓝。
细眼男子名叫蓝千放,另一个鹰钩鼻的男子,名叫蓝原石,都是属于飞流剑宗的暗堂。
蓝千放忽然在雪地上停步,摸出怀中一块环形玉佩。
那玉佩正发出白光,被蓝千放捏了几个印诀,打入真气之后,就传出了一个中年男子嗓音。
“是我,梅立,你们那边找到剑奴了吗?”
“还没有。”
蓝千放说道,“剑奴叛逃时,受了重伤,但恐怕也是因为伤势太重,连他的血脉感知,有时候都会不稳,变得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
“我们判断他会找他的女儿,但这一路上,他的路线真是七拐八弯,迂回乱绕,在不少地方都吐了血,弄得我们难以分清去向。”
蓝原石也飞了过来:“目前我们三堂,已经分成四路搜寻,每一堂真形境界,各去一路,三堂天梯加起来,负责一路,但继续下去的话,只怕还要分成更多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