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停止流动,花花草草全部紧贴地面。
房屋的木质结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出现了很多不堪重负的裂纹,院墙更是肉眼可见的出现下沉。
“黄叶”飘落之际,整个院子都好像要被压得埋到土里面去。
黑头陀双眼外突,承受着这股巨大压力,浑身青筋凸显出来,双手突然向外一崩。
挂在他脖子上的那串念珠,有个活结,自动打开,变成一条怪模怪样的长鞭,凌空一挥。
这就是乌哨神鞭。
十八颗拳头大小的念珠,都是选了善于吹奏乐曲的乐师颅骨,用药水缩练而成。
黑头陀当年亲自去练这条鞭子的时候,选中的人,年纪还都在六十岁开外,这样的人,练的都是童子功,一甲子的吹奏生涯之后,颅骨生息进出,与常人已经大不相同,更被他以秘法啄磨,练得与自身气息相连。
这时候他一挥鞭,头陀岭上下,好像来了一个盛大的乐师班子。
笙箫管笛,埙篪相和,全部用力的吹奏起来。
但凡有人这时候还在头陀岭附近,人还清醒的,都能够听到这种激昂至极,裂石穿云的曲调。
而在苏寒山的感应之中,黑头陀这一出手,就另有奥妙。
在他挥鞭的时候,从他身上冒出一尊恶行恶相的魔鬼,身边十八个大小鬼怪簇拥,组成一个夜叉形象。
赤红皮肤,碧绿眼珠,白发獠牙,高度达到七八丈的狞恶轮廓,在半空中一闪即逝。
苏寒山从天而降,居高临下,带来的那股压力,都被这气息一举击破。
“咦?这感觉怎么好像是魔气?”
苏寒山念头一转,“不对,他刚才那一招,身上冒的虽然是魔气,但却又被他自己打碎。”
“所以夜叉形象才一闪即逝,迸发出来的力量,才如此刚正,能够驱散我调动元气造成的压迫。”
黑头陀这时候已经能看清,那枯黄色是一块黄布,黄布上坐着一个小小身影,四五岁的童子,心中不由大骇。
如果单纯是一个外貌四五岁,但拥有高深修为的人,也不算是多么稀奇,江湖上有些秘法,练着练着,就会返老还童。
可是黑头陀分辨得很清楚,那个孩童身子,分明正是金陵副将牛国成临死之时,送走的小崽子。
能够借助这样一个小崽子的身躯,发挥出如此压力,真实修为,绝非黑头陀能够抵抗。
“何方高人,跟晚辈开这个玩笑?!”
黑头陀大喊道,“倘若是在什么不知情之处,得罪了前辈,晚辈一定尽心竭力赔礼谢罪。”
“晚辈也是昆仑正宗的弟子,这些礼数还是懂得,请前辈收了神通吧!”
苏寒山目光扫来:“昆仑?”
宋朝这边文风极盛,上到朝堂宰执,下到山野书生,很多都喜欢玩弄口舌笔墨,列举各行各业各种格局,记录评点。
某些评点记录不值一提,但也有某些记录,出自名家之手,又颇为公允,渐渐广为流传,成为共识。
譬如,有人就把当今世上最为活跃的那些武林流派,总结为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
五宗,指的是五家正宗,即少林、武当、昆仑、峨眉、莲花。
不过,只有宋人,才把少林武当排在前面。
在西夏、吐蕃等国,流传类似说法的时候,向来认为昆仑才是第一。
西夏国的王公贵族,常常派人往昆仑山中,拜访异人,赠送厚礼,如果有人肯从昆仑山学艺之后,回归国内,更是大受追捧。
所以,昆仑正宗的门徒如果来到宋朝境内,往往都兼着一层西夏贵人的身份,颇受官府礼敬,不敢有所怠慢,以免影响两国邦交。
这个黑头陀,如今实力也算不俗,假如原就是昆仑正宗的弟子,又有什么必要,窝在这山沟里面,当了十几年的土匪头子?
“在下绝无半句虚言。”
黑头陀也知道难以取信于人,说话间,打了几个手势,身上气息变幻,在半空中投影出一片巍峨文字,仿佛是一种象形印记,散发出高山耸峙的意境。
这个印记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正是代表着昆仑正宗,在弟子入门时,由昆仑掌教亲自种下的一缕气机。
他心中松了口气,“晚辈会在这里,也是因缘际会,不知道前辈为什么裹挟这金陵副将家的孩童身躯,前来问罪?如果知道原委,晚辈一定尽力化解。”
“呵呵!”
苏寒山轻笑一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人见了吸血的蚊蝇就烦,非得打死才舒服,正好又想找个见识广博些的,多打听点当地消息。”
“这不巧了吗?来你们这个寨子找你,就可以一举两得。”
黑头陀脸色一变,没想到对方毫不在意他这昆仑弟子的身份。
乌哨神鞭,原本已经垂在地上,这时突然自行弹上半空,十八颗念珠高高扬起。
每一颗念珠,都由内而外的迸射出许多油光锃亮的裂纹,并且散发出了浓厚的油膏檀木灯火香气。
习武之人,如果出自名门大派,到了他这样的境界,除了武功之外,自然也懂得炼制法宝的本领,有着压箱底的手艺。
那金陵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