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了。
果然下一瞬,他们就听到万岁爷高兴地说道:
“哈哈哈哈,故而朕决定等过完正月十五的元宵佳节就带着皇太后再次前往江南。”
站在宗室队伍里,七十八岁高龄、须发皆白的履亲王允构闻言,不禁闭了闭眼睛,暗自在心中摇头叹气。
他作为圣祖爷的皇十二子,亲身经历了康熙、雍正两朝,他的汗阿玛、四哥都是勤俭持家之人,不明白为何到乾隆朝就画风突变,从上到下主打一个“财大气粗、珠光宝气”。
凭心而论,当今万岁爷是一个很能赚银子的主儿,康熙、雍正两朝的国库存银加起来才抵得上乾隆朝的国库钱财,可他这个皇帝侄儿能赚银子却更能花银子,各种打仗的巨大开销就不算了。万岁爷身体康健,随了圣祖爷,是个爱往外面跑的人,他最爱打着效仿圣祖爷南巡的旗号,下江南了。
迄今为止他已经带着皇太后下了两次江南了,允构想起他汗阿玛在世时去南巡那是真的去巡幸河道,站在河堤上观察河水的走势、虔诚的祭拜明孝陵,收复江南文人们的心,出行力求从简,而他这位侄儿却不这样来,处处标榜着学他汗阿玛,却在排场、花费上一点儿也不学圣祖爷了。
每次南巡、东巡或者巡幸塞外时,都是大张旗鼓的,动辄几百上千人,还要带着自己的老娘,母子俩南巡一次就得小半年才回京城,那花掉的白花花银子就像是淌海水似的。
偏偏没人敢说这话,除非有那头铁脖子还硬、拼着九族不要的勇气,才敢当着万岁爷的面皱眉说出来一句真话: “万岁爷,你其实一点儿都不像你的汗玛法,你的用度实在是太奢靡了!”
听着身旁的同僚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拍起了万岁爷的龙屁,说出来了诸如: “万岁爷真孝顺,南巡还会带上皇太后娘娘”、 “在万岁爷的治理下大清国运蒸蒸日上有盛世的模样啊”、 “昔年圣祖仁皇帝六下江南,万岁爷这才是准备第三次下江南了。"
履亲王允构就面无表情的痛苦闭了闭眼睛,心中无奈地呐喊一句: “汗阿玛、四哥,你们两位若在长生天上有灵就多管管弘历吧,这孩子实在是太爱跑出宫巡
游了。"
听着底下的文臣们将自己与自己汗玛法相提并论,变着法子夸奖自己的话,坐在上首的乾隆皇帝脸色变得更加红润了,眉开眼笑的,瞧着甚是和善,他转动着自己手上与他汗玛法同款的帝王绿玉扳指做出一副回忆过往岁月的模样,感慨万千地说道:
“昔年圣祖爷还在世时,最爱的孙儿就是朕了。”
底下的官员们闻言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默默在心中补充道:乾隆七年时废太子的庶长子理亲王弘皙就被万岁爷以谋逆罪处死了,理亲王现在已经不在了,万岁爷说他是圣祖爷最爱的孙儿,嗯……那就勉强是“最宠爱”的吧。
“当初朕十二岁初次见到圣祖爷时,汗玛法瞧见朕的面容、筋骨以及福寿极佳的八字时当场惊为天人,亲自将朕带到宫中交给两位后妃照料,还把朕日日夜夜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汗玛法甚爱朕啊!"
听到万岁爷见缝插针又开始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履亲王允构忍不住再次默默给脸上戴了一层痛苦面具。
可是情绪上头的万岁爷显然还没有把话给说完:
"朕只恨出生时间太晚了,遗憾只能与圣祖爷共处了短短一年,朕做梦都想再亲眼见一见圣祖爷,感受一下他老人家慈爱和蔼的音容笑貌啊。"
"长生天呐!汗阿玛呐!儿臣真的是听不下去了!您若真在天有灵就来管管厚脸皮的弘历吧!"履亲王仿佛是听到了有人正在他耳边拿金簪刮着铁板,发出来了让他耳朵疼、心肝乱颤的噪音,无声地痛苦哀嚎道。
站在他旁边的庄亲王允禄也同他十二哥一样戴上了痛苦面具。
其余的官员们脸上的笑容都已经有些笑僵了,也不想再继续违心地听“圣祖爷最爱万岁爷”的话了。
哪成想,恰在这时朝堂上突然亮起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坐在龙椅上的乾隆与站在底下的文武百官们被白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用手挡着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众人只听到白光里面发出来了此起彼伏的嘈杂声音。
一个年轻男子震惊又痛苦的大声喊道: "天呐,此番怎么如此颠簸?爷都坐了第五次了,这次怎
么还会差点就要被颠簸吐了?"
/>被白光刺得控制不住流眼泪的履亲王听到白光中年轻男子的声音,履亲王的心脏重重一跳,总觉得这声音熟悉又陌生的,不知在什么地方听过。
下一瞬一个稚嫩的小奶音也响了起来:
"大伯,努努爷爷说十二叔在咱们着陆的时空里还活着,因为他跟着咱们上车了,发生了强烈的时空排异,十二叔被甩出去了,咱们也被影响的这般颠簸。"
"原来是十二哥没在这儿啊,我怎么感觉我与十三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