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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去年八月份皇帝执意将董鄂氏封为承乾宫贤妃,在后宫有继后琪琪格(此时元后已被废黜三年了)的情况下,又不顾规矩的将贤妃封为了皇贵妃后,皇太后布木布泰就和自己的叛逆皇帝儿L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
今日下午母子俩又在慈宁宫中吵的不欢而散。
任性的儿L子甩袖离开了,布木布泰气得脑袋痛,一口茶点也吃不下去,早早的让宫人关闭了慈宁宫宫门,倚在软榻上被宫人揉捏太阳穴。
“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臣妾求见太后娘娘!”
呼啸的风雪声中夹杂着女子断断续续的哀戚悲愤声。
“外面怎么了,为何会这般吵闹?”
皇太后蹙眉询问道。
() 站在一旁的心腹苏麻喇姑忙抬脚往外面走。
没一会儿L她就带着一个冻得直打哆嗦的“雪人”面容复杂的走了进来。
“太,太后娘娘,臣妾给您请,请安了,求您救救玄烨啊!”
“雪人”一进门就扑通一下双膝跪在地毯上,冲着布木布泰牙齿打颤的哭诉道。
认出来这“雪人”是玄烨生母,景仁宫佟氏,皇太后不由坐直了身子。
看着佟氏只穿着单薄的室内旗装,从头到脚都是白雪,惨白的瓜子脸上布满泪痕衬得两侧的双耳冻得极红,像是轻轻一碰,耳朵就要掉了一样。
她又瞥了一眼佟氏两只红彤彤玉手上的血迹,明白佟氏这是用双手拼命拍打宫门,才把已经关闭的慈宁宫宫门给叫开了。
布木布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佟氏,发生何事了?大晚上的你跑到哀家这里要做什么?”
慈宁宫大厅中点着上好的银丝炭、还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乍冷还暖,跪在地毯上的佟氏一路从东边的景仁宫跑到最西边的慈宁宫,她的力气早已用尽了。此刻冻得上下牙齿磕碰个不停,嘴巴都已经不听使唤了,心中急的不得了,偏偏出口的语句尽是破碎的调子“救救玄烨”,这让待在大厅中不知内情的人听得云里雾里的。
幸好在佟氏身后紧追不舍的穗嬷嬷在此刻也终于抱着怀里沾满了雪花的斗篷被桂嬷嬷领进了暖意融融的大厅中。
瞧见自家小主跪在地毯上颤抖的纤弱身子,她忙上前跪在佟氏身后,对着坐在软榻上的皇太后大声道:
“太后娘娘,天色刚擦黑时三阿哥就在南三所中出痘了,万岁爷现在已经下令将三阿哥挪到西华门外的避痘所里,让太医出宫给三阿哥治病了,还请您救救三阿哥啊!”
“什么?玄烨出痘了?”
皇太后听到这话瞬间惊得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佟氏这会儿L也缓过劲了泪眼婆娑地对着布木布泰点了点头,悲痛极了,大声哭道:
“是啊,太后娘娘,玄烨染上天花了,他现在还不到四岁,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能熬过去呢?”
皇太后往右侧望了一眼看见自己的俩心腹苏麻喇顾和桂嬷嬷同样满脸震惊的样子,她就气得伸手扶额。
南三所和承乾宫离得近,西华门就在慈宁宫的西边。
即使慈宁宫今日关闭宫门的时间关的早了些,但皇子出痘这般大的要命事情慈宁宫也不可能一点儿L消息都听不到!唯一能解释的理由就是皇帝事先发话让宫人单方面对慈宁宫这边封锁了消息!
“混账!这个混账!”
布木布泰想明白里面的原因后,一颗心都寒了,彻底认识到她的亲生儿L子已经偏心眼偏到没救的地步了。
在这漫天大雪的冬夜里把三岁半的患病三儿L子给移出宫,这不还是害怕自己心爱的皇贵妃与皇四子被不幸传染上要命的天花恶疾嘛!
看着皇太后虽嘴上恼恨皇帝但
却没有实质性的做什么事情,佟氏心碎极了。
她的脑子也不笨,明白虽然平日里皇太后还是很喜爱聪慧健康的三孙子玄烨的,但太后娘娘满心满眼也惦记着希望皇帝能早早的和蒙古皇后或者蒙古妃子诞下有科尔沁血脉的孙儿L。
即便小玄烨在他皇玛嬷的心中有几分重量,但却不是不可替代的,如果是旁的病也就罢了,毕竟是天花恶疾啊!满人怕天花怕的要死,蒙古人也不遑多让。
这般小的孩子患上了天花在大人们眼中看来基本上就是没救了。
在大风雪夜中将患病小儿L挪到宫外虽然面上瞧着不好看,但阖宫上下的安危却实实在在的多了一层保障。
孙子虽亲,但儿L子却更重要。
看懂皇太后也不太可能会将患病的小玄烨重新抱回宫里了,佟氏的脸色惨白如室外积雪,神情却多了几分冰冷,语气也变得坚定了起来,嗓音沙哑幽幽道:
“太后娘娘,臣妾往日里胆小怯懦,失宠后谁都敢欺负臣妾,这些臣妾都不在意,因为臣妾心底一直有个秘密不敢对外说,这个秘密事关大清国运与科尔沁的未来。”
眼下能跑会跳的孙子只有四岁出头的福全与三岁半的玄烨。
想到三孙子极大可能已经留不住了,心中同样乱糟糟一片的布木布泰对佟氏的前半句话不以为意,待后半句话传进她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