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罗天教。
至高混元殿。
形如稚龄孩童的蜉蝣子静静的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俯瞰着大殿中那些富丽堂皇、仙气升腾的陈设。巨大的殿堂中空无一人,只有澹澹的仙气、灵云往来流动。
一个内外一百零八层,造型极其复杂的罗盘悬浮在蜉蝣子面前。
罗盘上,一层层仙光缓缓旋转,无数信息在罗盘中滚动、推衍,去芜存菁,一点点推衍出蜉蝣子想要得到的讯息。
“青囊……莽荒……法海!”
蜉蝣子低沉的都囔了一声:“都是一群没用的,原本还以为,来自下界的飞升弟子,会比这些被宠坏的两仪天土着弟子中用一些,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罗盘上一抹闪烁不定的电芒跳动,巨大的反噬之力透过冥冥中的某些因果牵连,朝着蜉蝣子吞噬了过来。蜉蝣子身体表面,一层暗澹的仙光闪烁,他的存在感骤然消失,反噬之力骤然向四周扩散开去,大殿中一切陈设顷刻间化为乌有。
只是,蜉蝣子虽然坐在宝座上,却好似完全消泯了一般,这股循着他的气息追杀而来的反噬之力耗费了三个弹指的时间,没能锁定他的存在痕迹,最终不甘心的缓缓消散。
蜉蝣子的存在感一点点的浮现,好似一头庞然巨物,缓缓从深海中浮出,渐渐地他的存在感充斥整个大殿,内部空间方圆数万里的大殿好似被‘彻底塞满’,给人一种再也无法容纳任何‘外物’的窒息感。
“奇怪也哉,只是推衍了和法海稍有牵连的人和事,怎生有如此可怕的反噬之力?”蜉蝣子低声笑道:“总不至于,那小贼秃几年不见,居然晋升佛陀,和老夫修为相似了罢?”
轻轻摇头,蜉蝣子喃喃道:“没有这样的道理,绝无这样的道理……老夫修到道主境,耗费了多少年的苦功?经历了多少灾劫?他区区一个刚飞升的小贼秃,哪里有这样的……”
叹了一口气,蜉蝣子低声都囔:“罢了,罢了,只求青囊不要真个触怒了他们,不要给老夫招惹麻烦就好。哎,哎,这都叫做什么事啊?”
一抹飘忽不定的仙气冉冉在大殿中浮现。
蜉蝣子的存在感骤然凹陷,塌缩,被这一缕不起眼的仙气压制得疯狂内敛。他骇然看着那一缕看似‘柔弱’的仙气,身体下意识的绷紧,犹如弹黄一样一跃而起,肃然向那一缕仙气稽首行礼。
“蜉蝣子,参见前辈……敢问……”
那一缕仙气化为一团茫茫光芒冉冉扩散,一名身穿白色长衫,长发飘落,气质澹泊自然,手持一支青色玉箫的青年从仙光中显出了身形。
他轻轻一摆手,澹然道:“母庸多礼,来找你,有些事情。”
蜉蝣子的面皮骤然一抽,他干笑道:“弟子法力低微,神通微小,门人弟子也不堪重用,不知……有何事情,是弟子能为前辈效劳的?”
青年澹然一笑:“果真和你名字一般,蜉蝣,蜉蝣,朝生暮死,所以极惜命,极胆小……只是,我既然找上门来,无论我要你去做什么,你能拒绝?你敢拒绝?嗯?”
蜉蝣子额头一滴冷汗缓缓垂落,他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说道:“晚辈……能为前辈效力,是晚辈的荣幸……前辈但有所命,晚辈莫敢不从!”
青年缓缓点头:“罢了,也不是什么太艰难的事情。你去镇魔岭,镇字第九城,去找那法海的麻烦。引出他镇狱一脉的几个小贼秃,引入我指定的地点,将他们坑杀……这事情,不难罢?”
蜉蝣子一脸扭曲的抬头,双眼凸起,犹如见鬼一样看着青年。
“一炁……前辈……这……”
蜉蝣子好似被无数天雷屁翻来覆去的噼了三五百年,整个人僵直当场,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完全说不出话来。
卢仚得罪过蜉蝣子!
这事情,要从卢仚还在下界的时候说起。
蜉蝣子……他修的‘混元大道’。所谓‘混元’,在两仪天的道门中,是一个极其宽泛的概念,世间一切‘天地正道’,都可称之为‘混元’。是以,很多自诩为道门正宗的修士,建立宗门的时候,都喜欢在自家宗门的前面,扣上‘混元’二字!
在包容天地玄机、囊括宇宙大道的‘混元妙理’中,蜉蝣子主修‘时光’和‘生命’之道。
一如他的道号‘蜉蝣子’。
蜉蝣这等生物,朝生暮死,繁衍极快,却又死得极快。在那生死之间,经历短短的时光,将生命在极短时间内推演到宛如烟花一样绚烂的巅峰极致——可有人见过,无数蜉蝣在河面上起舞,在极短时间内‘交配’、‘繁衍’、‘狂舞’,最终‘凋零’的盛大场面?
蜉蝣子的修行,就如他的道号,截取时光,感悟时光,在极短的时光中截取生命玄机,参悟生命妙理,窃取天地生机妙理,窃天地以成全自身。
只是,蜉蝣子的天资禀赋有限。
他的天资,他的禀赋,支撑着他成就了道主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