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硕的身子在炕上翻来覆去,行坐难安。
好一会儿,她才刷地坐了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抬头跟秦淮茹说:
“今晚家里就多烧几盆火吧,把大灶也点燃,要不然晚上可没法过。”
秦淮茹迟疑道:“家里就一个火盆。”
“东旭去一大爷和二大爷家各借一个,明儿玻璃补上就还。”贾张氏吩咐道。
今儿吃亏吃大了,被江平安摁着道歉不说,还被打烂了几块玻璃。
贾张氏心里无比的憋屈,更心疼玻璃钱,却不敢再闹。
贾东旭应了一声,立刻出去借火盆。
不一会儿,就拿了两个火盆回来,递给秦淮茹。
刚坐下,就听贾张氏唉声叹气道:
“这粮食没了,日子怎么过啊,总得想想法子啊!”
贾东旭突然灵光一闪,跟贾张氏和秦淮茹商量道:
“妈,要不你带着棒梗回乡下呆几天?”
“淮茹就带着小当回娘家呆几天吧!”
贾张氏怔了下,不敢相信道:“你要撵我走?你还有没有良心?”
“妈,我不是要撵你走,只是让你去乡下呆几天,等关饷后你再回来。”贾东旭温言细语道。
见贾张氏迟疑,他极力劝说道:
“家里现在断粮了,我中午倒是能在厂里对付一顿。”
“可你们总不能一直饿着吧,离关饷还有将近十天呢!”
这时秦淮茹幽怨道:“我就不能跟妈和棒梗一块儿去吗?”
“我娘家现在也没有粮食,都等着救济粮活命呢!”
贾东旭皱眉道:“我妈回去,也要向亲戚朋友借粮吃。”
“你不也说乡下家家户户没余粮吗,都往一处涌,哪有那么多的粮食吃?”
“至于你娘家,再不济总还有口湖湖吊命吧?不管多稀,至少饿不死人!”
这年头,农转非卡的又紧又严,指标极少,孩子生下来就随母亲。
贾家就贾东旭是城市户口,还是顶了他老子的班后才农转非的。
当初贾张氏本有机会成为城市户口。
可土地改革那会儿,她想在农村分到地,就没把户口迁到城里来。
后来想来也来不了,后悔莫及。
如今贾张氏和秦淮茹以及两个孩子,都是农村户口。
贾张氏他们没在乡下挣工分,自然也分不到救济粮,在城里也吃不上定量供应粮。
这种现象,在这个年代极为普遍。
好多城里人娶了农村媳妇儿,为了户口伤透了脑筋。
秦淮茹焦虑道:“我还喂着小当,乡下吃不饱……”
话还没说完,贾东旭就瞪了她一眼,挥手不耐烦道:
“乡下不也有生孩子的,他们能过日子,你就不能过了?”
贾张氏叹了口气,道:“也只有这样了,我这个命哦,咋就这么苦呢?”
贾东旭顿时松了口气,说道:“你们明天就回乡下。”
“别走路了,都坐公共汽车,要不然怕是没力气走到乡下,就饿晕在路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