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睁大眼睛看着满脸柔意,眼神却又坚定得几乎能入党的主角受,明白对方这话肯定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绝对的出自内心。
宿时漾得到了主角受的诺言,便果断地松开了手,笑吟吟地说:“我相信你,江望尘,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江望尘注视着明媚开怀的皇子殿下,忽然就感觉到了强烈的怅然若失。
殿下自他怀中而去,也好像带走了些什么。
“你快走吧,要早去早回才行。”他的殿下这么跟他说。
于是江望尘不管有再多的话都咽了回去,他想,他们早晚还有见面的机会,又何苦纠结于今日。
他伸出手,为冻得吸吸鼻子的小皇子整理有些散漫的衣襟,待过些时日,小殿下
就会换上更厚的冬装,领子上的雪白皮毛会衬得那张雪腻的脸好似发光。
那时候的殿下又是何等清丽明媚的模样,他不得而知。
殿下的小脸或许会被风吹得泛红,但是会有另外一个人代替他在一旁遮风挡雨,绝对不让殿下受到风雨的侵扰。
殿下会手捧暖融融的一杯奶茶,啄饮一口,就会醇香的口感因美得眯起眼睛,十足的享受。另外一个人贪心地盯着他看,目光不愿移开分毫。
这就是他一直都不舍得离开的殿下。
“快些回去吧,殿下。”江望尘的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句,“外边冷,您的手都冻凉了。”
宿时漾摇摇头:“不必了,这点冻我还是扛得住的,我就这样,好好看着你走。”
江望尘心抽了一下,就好像是有一只大掌正故意揉搓着他的心脏,弄得又酸又涩。
未免小皇子一直在外面待着染上风寒,届时不说他有多大的罪过,光是想到殿下倚在床上恹恹的模样,就让他心里发涩。
江望尘强迫自己转身离开,不去看小皇子殷殷期盼的眼神,走了就不能回头了。
凄楚的风在喧嚣,夹着北方独有的呜呜声,似哀鸣似幽怨。
天是暗色的,几人骑在马上,轻装简行,慢慢化成几个黑色小点,最终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护送和亲队伍的那几千士兵在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也会一同回到大魏,从此大夏就只剩和亲皇子和战利品。
宿时漾在心里跟系统感慨:【此情此景,我真想吟诗一首啊。】
系统为了防止宿主撂担子不干,耐心地发问:【什么?】
没人听他说话宿时漾都能自娱自乐,更别说此时此刻还有一个观众看他表演,当即便抑扬顿挫地朗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系统:【……】
宿时漾逗完系统之后心满意足,结果转头就看到了让他心梗的一幕——萨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他背后,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就这样一脸冷漠地望着自己。
啊?也就是说对方看着他跟他老婆你侬我侬,卿卿我我了半天,还不过来阻止,一直眼睁睁盯着,就像一朵阴暗的蘑菇。
他被自己这个比喻逗笑了,可是视野中萨敖直勾勾凝视他的眼神,又让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大、大王。”宿时漾唯唯诺诺地喊着,在他旁边怂得跟兔子似的。
萨敖没吭声,伸出手抓过宿时漾的手,任他怎么挣扎发现都无用彻底放弃后,才慢吞吞地搓揉起他的手掌来。
原本还不觉,现在才注意到自己双手不知在什么时候俨然冷成了冰块的宿时漾微愣。
他的手逐渐回温,也听见萨敖用低沉的声音缓慢且有力的说:“你还有本王。”
恍惚间,宿时漾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萨纳尔的身影。
……
这段时日宿时漾送走的人已经足够多了,系统以为他
会忧伤,还特地开解他:【不要难过,他们都只不过是生命的过客。等你经历了许多世界,分分合合,聚聚散散,就知道分别才是常态,就让他们永远停留在心间就可以了。】
宿时漾沉默着,他半天没说话。
就在系统以为他悲伤得不能自己时,他突然幽幽道:【冬天了,许多地方都开始下雪结冰了,我的日子还会像现在这么好过吗?到时候岂不是许多美食都吃不到了。】
系统都无语了,它到底是在为这个狗东西担忧什么啊,真是白费心思!
宿时漾哪里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叹息就惹得系统勃然大怒,之后跟系统说得口干舌燥了都不乐意理会他,他心中的忧伤一时更甚。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萨敖的出征前夕,对方见到宿时漾食不下咽的忧伤表情,脸上无不动容。
他身着戎装,在私底下单独同小皇子谈话。
“这一次的战事结果难以预测,生死也难料,本王不会将你带上,”萨敖慢慢地说,“不论是胜是败,你都是大夏的王后。”
“我不会急着同你成婚,待此次大战胜利之后,我会回来见你。”
他这次没有自称本王,平等地同宿时漾对话,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夏儿郎在求取心爱的姑娘,用自己的生命起誓。
宿时漾听了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得意的神情,而是满脸的沧桑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