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昭不愿意大晚上再提那些个人惹白寂严心烦,他低头继续看平板上的白氏年会邀请名单,忽然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
“骆氏酒业,骆妍?你,你请我姐来了?”
寂静的夜晚,骆昭在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都高了八度,白寂严腰椎不好,靠坐时间久了腰上酸疼,便放了枕头下来,躺在了骆昭身边侧着身子刚好能看到他手中的平板。
床头灯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更显得五官深峻,但是略显慵懒的神色又在他身上罩了一层柔和的光,看见骆昭这么明显的反应,他笑了一下:
“你我都结婚了,骆氏酒业作为亲家来白氏年会也是正常,若是你父亲前来未免在旁人看来太过重视,你姐姐掌管集团事物,作为骆家的代表过来最好不过了。”
白寂严饶有兴致地看着骆昭那纠结的表情:
“我怎么瞧着你好像有点儿怕你姐呢?”
骆昭自己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低头就看到了这位大佬那不解的眼神,他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开口:
“一看你就没有姐姐吧,这种不叫怕,这叫血脉压制。”
白寂严有些不懂:
“血脉压制?”
骆昭叹了口气拿开了平板,也将枕头放低一些:
“我小的时候家里谁也不怕,就怕我姐,我上小学怕我姐听写生字,上中学怕我姐听写单词,上高中怕我姐查我年段排名,三岁的时候不喝药,我妈哄我,我姐拿着药碗过来直接就给我灌下去了。
我小时候一哭几乎是山崩海啸的程度,谁来也不好使,但是这个谁不包括我姐,我姐一句憋回去,我真的就能憋回去,总之我从小就是在我姐的威慑下长大的。”
白寂严微微睁大眼睛,甚至能想象出来那个被吼的小包子,一下把哭憋回去的样子,实在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又觉得这样明目张胆的笑似乎不好,赶紧抬手微微摆了一下:
“抱歉,我没忍住。”
骆昭也很大方地不计较:
“笑吧,我大度。
我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叛逆期,你懂得,人嘛总有那么两年中二的时候,那个时候杀马特发型你知道吗?就是燕尾发型,还有爆炸头什么的,我们班上玩得好的好几个都偷偷去弄了,我没忍住,也去了。
结果被叫家长,那阵子我玩的挺疯的,没和家里说还逃课和同学去了网吧,结果你知道造成了什么后果吗?”
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骆昭都难掩声音中的悲愤,白寂严比骆昭大一些,杀马特流行的时候他已经大学快毕业的,实属理解不了当年那股泥石流一般的潮流风暴,他看着骆昭现在干净利落的头发,所以,这也是当年的什么爱家族的?忍不住追问:
“造成了什么后果?”
骆昭深吸一口气:
“我姐当晚杀到网吧,当着我所有哥们的面把我像拎猪崽子一样拎了出去,照着脑袋打了好几下,然后
让家里的司机把我绑到了理发店,剔成了秃子,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你明白吗?”
白寂严看着他到现在都无法释怀的样子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来,他从被子里伸出了手:
“当年的发型照片还有吗?”
骆昭半秒钟都没有迟疑地开口:
“没有了。”
白寂严微微眯眼,眼底的审视让骆昭有一种被盯上的错觉:
“我和你姐同岁,你该不会觉得撒谎能骗过我吧,拿出来吧,让我欣赏一下。”
骆昭看了看白寂严那轻轻勾了一下的手指,最后磨磨蹭蹭地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找到了一个封存了很多年的加密相册,手刚要递出去又有些犹豫,就在准备抽回来的时候手腕忽然被有些微凉的手指擒住。
白寂严腕上用了一个巧劲就将手机夺了过来,两人的手一触即离,骆昭却又抓住了他的手指:
“怎么手指这么凉啊?身上冷吗?”
这人一直躺在被窝里,怎么手还冰凉的?
白寂严低头看了看那个握着自己的手,无所谓地开口:
“没事儿,到了冬天就会这样。”
骆昭翻身就下了床,翻了翻柜子,找出了一个似乎还是新的热水袋,去灌了一袋热水这才拿过来给他:
“给,搂着。”
床上的人正点开了那个仅自己可见的相册,几张非常具有年代气息的照片瞬间印入眼帘,照片里的男孩子看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不像现在长开棱角分明的脸型,照片上的男孩子还是圆嘟嘟的脸,配着故作成熟的桀骜表情和那一头爆炸毛,白寂严仿佛看到了上大学的时候十分不理解的那些街头巷尾留着爆炸头的中二少年。
眼角的笑意遮不住,抬手接过了热水袋,还在忍着笑意。
骆昭当下就要抢走手机:
“不许看了,谁没点儿黑历史啊?不许看了。”
白寂严将热水袋搂到怀里,靠坐起来一些,修长的手指隔着屏幕戳了戳小骆昭脑袋顶上那一撮炸毛:
“我要是你哥,我也要给你都剃了去,像什么话。”
骆昭...他和白寂严差了五岁,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