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又长又密,只是太过瘦弱。
此时天还下着雨,有一滴雨自他鼻尖滚落,顺着他苍白的面容往下淌,流过他修长瘦弱的脖颈。
他抿了抿唇,避开了她的目光。
叶天卉也收回视线。
旁边有工作人员过来,其中有几个削瘦的训马师,他们光着臂膀站在雨水中,开始逐个检查那些少年,有人甚至伸出手去捏捏他们的胳膊,去丈量他们的身形,去观察他们的脚。
那些少年就像市场上的牛马一样,任凭挑拣,一声不吭。
旁边Jessie凑近了,好心地给她解释:“你看,他们在看脚。”
叶天卉低声问:“为什么,是因为脚能看出将来的重量吗?”
Jessie:“对,他们认为一个孩子长身体先长脚,如果脚太大了,以后肯定又高又重。”
他继续解释道:“我们正规比赛一般是比赛前三天公布体重,要求体重范畴在108到118磅之间,对于一般男人来说很难,所以必须严格。”
叶天卉听着大致算了算,她知道一磅大概是不到一斤,那样的话如果是男骑师,这身高确实非常严苛了,必须是极其瘦小的人。
说话间,每个训马师都挑到了一个少年,他们将自己的少年领到了一旁,而没被挑中的,则被吆喝着带走。
叶天卉看到,那个有着湛黑眼睛的少年被挑中了,是一个戴着草帽的训马师挑中的。
而那些没被挑中的,原本木讷的眼睛中流露出失望,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能被工作人员领走——显然他们也知道,自己被淘汰了。
那些少年走远了后,还有人往这边看,恋恋不舍的眼神。
而在选定了少年们,考核历练也开始了,叶天卉看到,那几个训马师拿了一个厚重的旧马毯来,他们把那个旧马毯递给少年,少年便将马毯披在背上。
叶天卉有些疑惑,低声问Jessie:“这是做什么?”
看样子是要挡雨,但是这马毯显然不是挡雨的物件,这种马毯厚重,是冬天时候披在马匹身上保暖的,很能吸水,哪有用这个挡雨的。
Jessie握着缰绳,小声道:“给他们增加点难度吧,如果他们能骑着马跑一圈,且能保证身上的马毯不掉下来,那就算是通关了。当然了,万一摔了也起到保护的作用。”
叶天卉蹙眉,她开始意识到接下来选拔的残酷。
那些少年披上马毯后,叶天卉等人便接到命令,将自己的马牵过去待用,显然Jessie很不舍得,心疼地絮叨说:“可怜我的Unnasch,太可怜了。”
但是他显然
也做不了主,只能忍痛将马牵出去。
少年们被领到了这些马前,每个人可以挑一匹马,显然少年们并不懂马,大部分人都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些马,这些马体重大概有一千磅,身高至少有一米七,而那些少年们看上去也就八十多磅的分量,他们在这些高头大马之前显得如此瘦弱渺小,他们不懂,也无从下手。
唯独那个黑眼睛少年,他径自走上前,走到了叶天卉面前。
叶天卉便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他,之后低声迅速地道:“注意下山时候的第十六道障碍。”
少年听闻,蓦然抬眸看过来。
叶天卉没再看他,低头整理马镫,少年见此,也不再出声,在叶天卉整理好马镫后,他便沉默地牵马出去。
很快,在场所有的少年都选中了自己的马,他们在训马师的要求下翻身上马。
这对于他们来说显然都是陌生的,这些贫寒人家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接触过赛马,但是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翻身上去,握紧缰绳,攥紧了手中的马毯,等待着接下来命运的安排。
看得出他们都很紧张。
因为就在刚刚,那些筛选者已经淘汰了一批人,而他们如果不能通过接下来的考验,他们也必然要带着失望离开。
叶天卉看着刚才那黑眼睛少年,他身形实在是瘦弱,瘦弱到也许就七十多磅的分量,那腰细得一只手能掐过来。
不过他坐在马上,两只脚踩着马镫,上半身保持着直立,看上去很稳。
叶天卉心中泛起赞赏,他能被挑中做虫仔,看来是有些天赋的。
只是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她心里却有些复杂。
能留下来做虫仔,也算是这些少年吃饭的一个路子,可她也明白,做虫仔必然很苦,要控制饮食控制体重,要付出很多努力却未必有成绩。
这时候,那些从来不曾上过马的小少年已经骑着马上了跑道,好在这些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马,叶天卉牵来的那匹更是,比起那些初次骑上马背不知所措的少年,这些老马其实更知道怎么跨过那些障碍。
依山而建的跑道全程是两千四百米,设有二十三个障碍,跑到经过大雨的冲刷变得湿滑。那些赛马铁蹄翻飞间,泥水飞溅,溅了那些小少年满身。
因为速度,也因为这泥水,这些小骑手们的身形全都微微前倾。
赛马开始越过障碍,当赛马跃起的时候,有一个小骑手跌落下来,骏马嘶吼中,那小骑手仿佛被踩踏到了,大雨中隐约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