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夜晚,同样是在冷府之内设宴,同样是英武的家丁在上菜,同样是相同的宾客入席。 不同的是,此时的冷府早已残破不堪,再也没有先前的美丽景致,也没几个完好的屋子。 不同的是,原本由舒雨桐坐的位置此刻坐着的是水千落。 不同的是,宾客们没有上次的那副得意期待模样,全都是疲乏不堪的神情。 不同的是,白禹开由最角落的位置坐到了最上首的位置。 此次设宴的目的是向这些贵宾致歉,神定庄发生的劫难让他们无辜受苦。同时设宴也是为了欢送他们,因为他们即将离开。 白禹开礼节性地说了几句,然后是上官绝说话,说完后众人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他们劫后余生,自然是最想大醉一场。 同一桌的冷无风、闻临渊、贾元彬皆沉默不语,三人皆是满满的心事。水千落本想和冷无风碰杯喝酒,但见他面色不善,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只好乖乖坐着不动。 闻临渊和贾元彬低着头,一杯一杯碰着喝酒,虽未说话,却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他二人一个念着齐勋,一个想着舒雨桐,皆心烦意乱,只求一醉。 白禹开也在一边吃菜一边小酌,身心俱疲不已,实在懒得去招呼其他贵客。 如此一来只剩下上官绝一人在和其他人一起喝酒,他年纪较长,又是颇有名望之人,大家对他十分敬重,也愿意和他一起喝酒。 白禹开自顾自地喝着酒,心中出现了独特的孤独感,他感觉自己不像自己。这一次他为了带领这些人对抗逆天子,前前后后说了数不清的谎话,掌控所有人按照预定计划进行,虽然中间出现了很多的意外,都被他随机应变地巧妙化解了,这是他的智慧。可这种智慧令其他人惧怕,令他们与他疏远,这令他孤独,冷入心扉地孤独。 所有人都各怀心事,没喝多久就喝醉了,三五人为一伙,互相搀扶着返回了客栈,有的是被冷府的家丁扶着离开的,也有少数人趁着夜色离开了青石镇。 很快,外人们走得差不多了。段雾灵从角落的宾客位坐到了白禹开他们的桌前,拿起一双新筷子吃了起来,边吃边道:“我和黑艺博坐一桌,跟他坐一起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白禹开转头一看,见那桌的黑艺博正在喝酒,同样也是心中有事。 这时,上官绝回到了座位,带着醉意问道:“庄主,我们今后该何去何从?” 白禹开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重建青石镇。” 上官绝道:“我说的是,我们如何对待魔族?神定庄存在的意义就是封印魔族。现在魔族出世,我们应当将他们重新赶回异空间封印起来。” 白禹开喝着酒,道:“你没听见我和他们达成了协议吗,我们双方互不侵犯。” 上官绝急忙道:“可是他们毕竟是魔族,潜藏的实力和野心都很大,我们若不趁他们虚弱之时进攻,待他们休养好了只怕胜算就不大了。” 白禹开道:“难怪神定庄会有如此精锐的武装,原来是做好了和暗墨族决一死战的准备。” 上官绝道:“我曾和老庄主安排了数十种计划,就是为了应对今日之局面,请庄主和我前往金风寨,坐镇指挥对魔族的攻击。” 白禹开摇摇头,道:“我不会攻打他们的。” “为何?难道你就这么同情他们?”上官绝十分不解。 白禹开道:“如今北界一片混乱,逆天子今日虽败,但实力根基并未动摇,他早晚必来兴师问罪,我们要是和暗墨族拼个你死我活,逆天子可就来收渔翁之利了。” “这……”上官绝迟疑起来。 白禹开道:“神定庄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为了禁锢暗墨族,更重要的是为北界守护安宁。从前的大敌是魔族,现在的敌人可不是。现在我们所面对的局面更加复杂,甚至分不清敌友,也看不清前方道路,我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韬光养晦,待时机降至,再有所作为。” “我不明白。”上官绝是一头雾水。 白禹开道:“等待时机,保存实力。” “我还是不明白。”上官绝依旧不解。 此时,冷无风站起身来,道:“上官寨主,就按庄主说的做吧,庄主是有大智慧的人。”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径直走到一间倒塌的房间前,躺在了边上一个又脏又破的木床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水千落见状也起身,走了过去,来到冷无风躺着的木床边上,找了一个木板坐了下来,双臂抱着膝盖,侧着脑袋枕在膝盖上,轻声哼着小曲。 上官绝实在不明白白禹开与冷无风在想什么,脑海中一片混乱,他正要告辞离开,忽听“扑通”两声,闻临渊与贾元彬一同倒在了地上。原来他二人越喝越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