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还空道:“这么多年我教授你学业,教你为官从政,教你兵法韬略,却从来没有指点你的修为,今日你陪我前去下棋,我将此剑送给你。” 白禹开大惑不解,道:“你去下棋,我只不过是陪同,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可以说是可有可无,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带我前去,又为何会赠予我此等神剑。” “你我师生一场,你又即将出任天悬王,我以此剑赠你,是祝贺你升任王爵。再者,你此刻修为较弱,若无神剑在身,恐有危险。”梅还空道。 “多谢。”白禹开点点头,他知道梅还空所言是发自内心地关心他,这么多年来梅还空就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对他极为关照,他的心中既温暖又感动。 但随后,白禹开又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但你并没有告诉我全部的真相。” “你认为我隐瞒了带你前去下棋的目的?”梅还空问。 “是的,你肯定隐瞒了。”白禹开说着举起了手中的破浊剑,仔细端详着剑身,又道:“此剑居然名曰破浊,与你对弈的又是道浊仙人,你该不会要对付他吧?” 梅还空完全没有被他看破心思的惊讶,眼中现出厌恶之色,脸色十分凝重,沉思片刻之后道:“此人修为强于我,才华胜于我,就连下棋都赢过我。” 白禹开愣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梅还空如此懊恼,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自认不如别人。这个外表洒脱,内在自负的聪明人,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白禹开清楚梅还空的内心一定充满着痛苦,安慰道:“你也不是什么都不如他,至少你下棋赢了他。” 谁知此言一出,梅还空的面上显出了痛苦之色,脸色铁青,随后紧闭上双眼,道:“刚才下棋是我输了。他是故意让我赢的。” 白禹开一阵错愕,他还不及发问,便听梅还空接着道:“他的棋艺远胜于我,却故意露出很多破绽。他的棋艺已经到了连让棋都能做到不留一丝痕迹,做到了使我竭尽全力才战胜他的布局。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我,我早就清楚自己的棋力不如他,已经做好了输的准备,没有料到他竟然来了这么一手。” “这么厉害!”白禹开赞道。说完他便觉得后悔,这无疑是给心伤的梅还空再补了一刀。 “我可以接受输给他,却无法接受被他如此戏弄。他这是在践踏我的智慧和尊严。”梅还空道。 白禹开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梅还空是一个极度骄傲的人,也是一个极度孤芳自赏的人,他无法理解梅还空的心境,也无法说些什么去安慰梅还空。 “所以,我带你去见他。”梅还空郑重地看着白禹开。 “啊……我?我太弱了……我……”白禹开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梅还空对道浊仙人动了杀心,赠剑给他就是要他相助的意思,没想到普普通通一盘棋竟然有这么多的阴谋算计。 白禹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实力,而是他对道浊仙人并无恶感,更不会因为下棋是输是赢,对方是否存心相让,而动怒起杀心。 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劝服梅还空放下怨恨,也无法阻止他实施针对道浊仙人的报复,但他至少可以置身事外,于是将破浊剑交还给梅还空,道:“此剑虽好,但却与我无缘。”开门见山地拒绝,表明自己的态度。 梅还空看着破浊剑,又看向白禹开,苦涩一笑道:“我说的很清楚,这剑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你不要多心了。” 白禹开将破浊剑收回,一言不发,心中总觉得事情不会简单。 梅还空又道:“除了破浊剑之外,我还有第二个礼物给你。” “什么礼物?”白禹开心中完全没有好奇,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一个破浊剑都令他心有不安,其他礼物更是不敢多想。以他白帝之子的尊贵,实难有什么礼物能够动心。 梅还空道:“天骄城的天牢之内有一个名为温元乾的囚犯,才华出众,博学多识,为人正派,才能稍逊于我,是一位难得的无双大才。当年为了不使他和我竞争上都御史一职,我布设巧妙连环之计,将他引入‘炼石成金’一案,诬陷他以山石变化为黄金,害他锒铛入狱。此人十分忠勇,你若赦免了他的罪过,他必定誓死效命。” 白禹开怔怔听着,脑子嗡嗡响,如此奸恶无耻之事被梅还空用极其平淡的口吻说出,简直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他揉着额头,说不出话来。片刻后,他才道:“这么重要的事你都告诉了我,是让我感激你的坦诚,还是用你的奸邪狡诈表现温元乾的良善和弱小?” 梅还空听到这话完全没有任何不喜,反而眼中流露出慈祥的神色,赞道:“你跟我学了这么多年,我的博闻和多智被你学到了,我的偏激和狡诈被你摒弃了,仁义善良,嫉恶如仇,是个好父母官。” 白禹开只得尴尬一笑,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