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谦将押来的几十人驱赶到了一起,对白禹开道:“禀公子,这些人都曾是辛无鱼做太守时城中的守军将领,经公子裁减军队之后,他们中的绝大多是成了平民。”
白禹开道:“将他们分成东西两队,西队是你们被裁减的军中将领,东队是归属于你和杨人杰的将领。”潘谦听令行事,很快将这些人分成了东、西两队。
白禹开下令道:“东队之人,立刻斩首。”这些将领是归属于潘谦和杨人杰的军官,却率军哗变,背信弃义,理当处死。
潘谦一愣,但见白禹开目光坚定,急忙拔出剑来,对着叶小鹰道:“全部斩首。”
东队的十几名将领大惊,有轻饶哀嚎的,有起身反抗的,有吓瘫倒地的。叶小鹰和潘谦亲自动手,率军齐上,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地上留下了十来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那些早已放弃了抵抗的百姓又惊又惧,生怕白禹开再下达什么命令,不少人开始捡起了扔在地上的工具。
白禹开目光扫视所有人,指着被杀的那些尸体,高声道:“我刚来平泽城的时候就大刀阔斧裁减军队,之所以留下他们,是我信任他们。谁知我刚刚离开,他们就率军哗变。依军中之法,此乃必斩之罪。”
众人听他这么说,稍稍心宽,也没觉得他哪里做错,只是当众杀了十来人,震撼非常。
白禹开又道:“所有城中百姓听着,我在此立誓,只要你不是马三爷、王二喜、康保等为辛无鱼和易行云做事的人,只要你没有谋财害命,我保证你的安全。现在全部放下武器,蹲坐地上,不要反抗。如果再以武力反抗,别怪我无情。”
他的目光扫过,很快就有人扔掉手中的菜刀和棍棒,蹲在了地上。没过多久,这些从城中央冲过来抗议的百姓全部蹲坐在地,再无一丝豪气。
白禹开转头对黄驻钺道:“黄将军,派兵将他们看押起来,如遇领头之人闹事,格杀勿论。”
黄驻钺的军队进城之后现将聚集在城门附近的五六万民众看押起来,此时白禹开以一人之力将又来闹事的近十万人收服。黄驻钺颇有为难之色,道:“我军仅有三万多人,看守城门附近的人尚且捉襟见肘,岂能再去看押这十万人?”
“黄将军。”白禹开厉声打断了他,“留一万看着城门附近的人,剩下所有人过来看押这里的十万人。”
“遵命。”黄驻钺颇为无奈。
白禹开又道:“记住,你们是精锐军队,别说区区十几万人,就是有百万千万,在你们前面也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黄驻钺点点头,急忙转身去下令,没过多久两万多的军队过来将这里十来万蹲坐在地的百姓全部围了起来。
白禹开又对潘谦道:“你总抱怨没有给你机会,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但是你要立下军令状,如果完不成任务,必要当场自刎谢罪。”
潘谦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属下愿在公子面前立下军令状,更愿在全城百姓面前立誓,如果完不成任务,立刻自刎,决不退缩。”
白禹开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话,那是一定要施行的,绝不会因为你是我的亲信而失信于人。”
“无需再想,属下愿意拼死一搏。”潘谦道。
白禹开十分满意,道:“封潘谦为平泽太守,负责城中一切军政大事,叶小鹰与杨人杰归为麾下驱策。我现在命令,潘太守带人询问被押的这十多万百姓,找出鼓动他们反抗我的奸恶之人,我要让类似于马三爷、王二喜、康保等奸恶小人无所遁形。”
“多谢公子器重。”潘谦起身,脸上毫无喜色,反而是一种沉重。他看着十多万的百姓,轻叹一声,而后对叶小鹰道:“你手下人全部带来,将这些闹事百姓二三十人一队分开,我们全部上场去询问。告诉兄弟们,找出一个鼓动造谣之人,赏白银十两。”
很快,潘谦和叶小鹰的人一起开始行动,无论是白禹开刚进城是拘押的五六万人,还是后来控制住的十万人,他都将他们分成二三十人一队,堆坐在一起,然后就开始了挨个问讯。
白禹开知道这个工作量极其庞大,他站在原地,看在这些被询问的民众,见他们此时潦倒落魄宛如丧家之犬,心中说不出是怜悯还是气愤。他们竟然能被极其荒诞的理由所蛊惑,白禹开不知是阴险的欺骗者可恨,还是无知弱势的受骗者可恨。
此时正午已过,正是烈日当头,太阳暴晒大地。白禹开抬头看天,阳光晒在了他的脸上。
这时,白禹开的头顶一阵阴凉,他看见头顶一个破旧雨伞遮住了阳光。原来是段雾灵从倒塌的院墙之下找到了一个破旧雨伞,见他被太阳暴晒,于是走过来给他遮阳。
白禹开苦涩一笑,道:“我又不怕晒,你还是自己遮吧。”
段雾灵摇摇头,道:“我给你的心打伞,我不想这些人的无知和愚昧刺痛你的心。”
白禹开浅浅一笑,静静看着她,心中不再过分烦闷。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天色顿时阴暗下来。抬头看去,平泽城的半空中聚集着乌云,将阳光遮住了大半,地面顿时凉爽万分,地上所有人心头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