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已经飘起第一场雪,不少人换上冬装,仍不时感慨,今年是个寒冬。
往常虽也寒冷,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年京城的气氛比以往还要冷。
皇帝已经卧病不起半月有余,朝堂上的事情尽由萧濯处理。
每当有他拿不准的事情,才会上奏皇帝,询问他的意见。
不过,最终皇帝的答复都与萧濯的无异。
不少大臣越发信赖清王,觉得他的能力早已足够。
而萧澜在前尚书令的指导下,也慢慢参与进早朝的政事讨论中,成长飞快。
只是可惜,到底有贵妃的事情在先,除了些旧臣仍支持萧澜外,剩余几乎所有人都更看好萧濯。
萧濯处理完早朝后,照例朝暖阁走去,准备去跟皇帝“商议”一下还未解决的事情。
半路上,他的人忽然走了过来,面色焦急,递给他一封密信。
萧濯坐在轿撵上,晃晃悠悠地看着手里的密信,一眼就看见了战王三个字。
【战王已离开崖底,在察汉城】
他神色一凛,将密信揉成一团,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没想到就算掉落山崖,都能让战王重新活过来。
而突厥到京城,也不过半月左右,想来
,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萧濯摸着下巴,细细思索自己之后的计划。
眼看离他计划成功也没有多少步骤,目前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念及此,他又放心了些,正好轿撵停下,随手吩咐旁边的人,把皇帝门外的侍卫换成自己的人。
统领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属下直属战王,只听皇帝与战王的口令,恕属下无法听命。”
闻言,萧濯扯了扯唇,“本王的话,就是皇帝的意思。”
他这等同于大逆不道的话,惹得统领忍不住抬头扫了一眼清王的表情。
统领掩盖住自己眼眸中的暗色,仍守在皇帝门前,“恕属下无法听命。”
来来去去,他只说这一句话。
直到李公公从暖阁里走出来,好声好气地说:“清王殿下,您又来看皇帝了。正巧,皇帝这会儿正醒着,您要不要先进去?”
萧濯敛了神色,“行,太医今日可来过了,父皇身体可有好转?”
李公公叹了口气,摇头道:“院正来了几次,都说皇帝情况不太妙,不过……”
“不过什么?”
李公公微不可见地瞄了眼萧濯的神情,解释道:“不过洒家听闻,院正似乎找
到了一位妙手回春的神医,正在向她请教。”
萧濯抿着唇,思索片刻:“小心调查着,莫要让那些人乱给父皇喂药。”
说着,他又漫不经心地指着外面的统领,“我看父皇门外戒备不够森严,想多派些人手过来守着,李公公觉得如何?”
李公公顿了顿,才解释道:“这确实如统领所说,他只听令于战王,恐怕只有等战王回来后,才能再做定夺。”
见状,萧濯没有坚持,饶有深意地看了眼李公公,抬步进入暖阁中。
皇帝仍躺在床上,不时能听见帘子后传来几道咳嗽声。
房门合上后,萧濯缓步走向皇帝,搬了个小椅子坐在他床边。
“父皇,今日身体如何?”
皇帝的手臂瘦得吓人,隐约能看清骨头的痕迹。
他的声音也有气无力,一句话说得十分坎坷,“又有何事?”
“父皇,儿臣今日只是来探望您的,并无他事。”
萧濯解释后,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削了起来。
匕首在阳光的映照下,射出几道寒光,照在皇帝的脸上。
皇帝盯着匕首,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探望朕?你竟都能带着凶器进
入暖阁,又为何迟迟不动手?”
萧濯专注在手中的苹果上,“父皇,您这是在说什么?”
“我若是动了手……”
说话间,他故意用了大力,将苹果皮切断,掉在地上,“呀,您瞧,我可不能太动手,否则就会像这样,断了。”
皇帝呼吸加重了些,忍不住又重重地咳嗽起来,几道血迹顺着他的唇角流出来,滴在床上。
萧濯捂着唇后退几步,随手将苹果丢在一旁,“没想到父皇竟和我一样,也生了这种痨病。”
“我记得我小时候,好不容易您来看我一次,我也如您现在这般,一口血吐了出来。”
萧濯神情冷漠,看着仍在咳嗽的皇帝,嘴角勾着嘲讽的笑,“您当时怎么对待我,您还记得吗?”
皇帝粗重地喘息着,努力去够床头的铃铛。
但还未碰到,他的手臂就被萧濯攥住。
力气重到,让皇帝不敢相信,面前的萧濯竟是他曾经那个病怏怏的皇子。
皇帝重新跌倒在床上,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你、你这是何意?!”
“怕您跌倒,扶您一把而已。”
萧濯慢条斯理清理掉手上的血迹,蹲在皇帝面前,“如今,也让
你尝尝我小时候的滋味,看看被人嫌弃,是什么感觉。”
皇帝又重重地咳嗽起来,“你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