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人谁也没拗过谁。
战夜烬不肯让温宛卿一个人守夜,又不好去永越的屋内,只好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
温宛卿每隔一个时辰就得去检查一番永越的情况,一直到天蒙蒙亮,永越烧退了,她才总算放心下来。
她主动走到战夜烬面前,牵起他的手,打了个哈欠,“我们回去睡一会儿吧,白天估计还有得忙。”
两人回屋子里后,温宛卿窝在战夜烬的怀里,闭上眼却忽然怎么都睡不着。
脑海里满是晚上发生的事情。
太多疑点和疑问在她的脑中不断回响,她意识越发清晰,躺在战夜烬怀里小心翼翼翻了个身。
随后她便感觉到他长臂横在腰间,阻拦了她的动作,也不准她逃离。
战夜烬声音有些沙哑,“先睡一会儿,醒了说不定阿赛克也回来了。”
他的手掌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了拍。
待两人醒来时,院子里仍十分安静,周围的村民似乎也刻意放缓了动静,没弄出太大声响。
温宛卿简单收拾后,径直朝永越房间走去。
一进去,她便看见正给永越喂饭的鸢璞,“永越姐
,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听见声音,永越下意识摇摇头,但看见温宛卿缓步走来,她盯着她的脸,迟疑了一瞬,“宛宛?”
温宛卿点头,坐在二人旁边,“是我,我全都恢复了,以后不用戴着面具跟你们交谈。”
永越捂着心口咳嗽几声,惊艳的眼神在温宛卿脸上来回转动,“那可太好了,以后我身边的美人又多了一位。”
三个人笑了笑,将永越的饭喂完。
片刻后,温宛卿忽然听见房门传来十分轻微的敲门声,好像门外那人生怕惊扰到她们。
见状,她大致猜到来人是谁,便递给她们一个眼神,走到房门口,将承徽迎了进来。
承徽站在屋门口,没有继续往前走,嗫嚅道:“早膳,准备好了,那边让我来问问你们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她鼓起勇气抬头,正好看见桌子上几个空着的碗筷。
她嘴唇微张,将之后的话咽了进去,一只手无措地攥着门框,“……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
在她转过身时,温宛卿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待会直接让人把你的早膳送过来吧
,正好我也给你复查一下身体。”
承徽迟疑地站在原地,逆着阳光看她的表情,却总觉得看不真切。
在温宛卿刚回来时,她曾想同温宛卿交好,只是也在送礼后,一切都变了。
于是她也只好将自己伪装起来,不让别人看破自己的软弱,假装自己浑身是刺。
承徽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温热,情不自禁跟着她往屋里走了几步。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鸢璞和永越的对面,面前还摆放着一碗牛乳茶和馕饼。
温宛卿合上门,四个人一人一个桌角,她率先打破沉默,“正好大家都没事,要不坐着聊聊?”
说着,她提着牛乳茶壶放在炉子上,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几个栗子,一同放在火上,四周还铺着些馕。
一时间,食物的香气在房间内蔓延开。
承徽的表情也轻松了些,小口小口喝着面前的牛乳茶。
温宛卿给鸢璞和永越也倒了碗牛乳茶,莞尔道:“在中原,女儿家闲暇时,便会如现在这般,一起围炉夜话。”
说完,她又看向馋得准备伸手的永越,“你暂时不能喝,等炎症消失后,
再吃这些。”
永越没好气地骂道:“那你还专门在我面前摆一碗?”
“我们人人都有,你虽不能喝,我也得给你放着。”
温宛卿笑着解释一句后,才偏头看着承徽,“你怎么忽然想到要跟三皇子来这里?”
温暖的房间,捧着暖和的茶碗,承徽也逐渐放松下来,说起自己来饮马城之前的事情。
说着说着,她放下茶碗,垂头道:“其实要不是三皇子带我去永越姐的驻地,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不是你们刻意针对孤立我。”
“反而是我最信赖的哥哥,一直从中作祟,阻拦我跟外人成为朋友。”
承徽抿着唇,轻声说:“他在惩罚我。”
温宛卿满脸不解,凭借她与三皇子同承徽的几次接触来看,除了最初,三皇子借着承徽的名义,打压自己以外。
剩下的每一件事情,三皇子都从不曾为承徽考虑过。
也许是当局者迷,也许是承徽怕失去自己最后的依靠,所以之前恐怕就算发觉了什么,也不敢多想。
念及此,温宛卿似乎也明白了,当初那个精致匕首
那行恐怖的字。
想来匕首才是承徽想送出去的,但盒子里究竟还有什么,怕是她也不清楚。
温宛卿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不过听她说惩罚二字,温宛卿下意识问道:“他为什么要惩罚你,你做错了什么?”
承徽小心翼翼的把自己从三皇子口中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三人,说话间,她不时观察着她们的表情,生怕她们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