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自己那话破坏气氛了,笑着举起酒杯:“一个个把可怜人的眼神都收了啊,等十年后咱们再聚会,你们一个个被孩子烦的时候就知道我这日子过得有多痛快了。”
众人笑着饮下一杯酒。
游戏继续。
陈以年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提前出去了。
夏莓注意到,跟程清焰说了声,也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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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年从卫生间出来,便透过镜子看到倚在走廊墙边的夏莓,脑袋耷拉着,打一声酒嗝。
他笑着走过去:“喝成这样了出来做什么?”
夏莓抬眼:“聊聊。”
“聊什么
?”
两人一块儿走到餐厅二楼露台,冬季寒风萧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陈以年竖起外套领子,又摸出一支烟,点燃,又递给夏莓一支。
她手揣进口袋,斜睨一眼:“戒了。”
“差点忘了,程清焰跟我说过。”陈以年笑了笑,“打算跟爹聊什么?”
“我这儿都快准备结婚了,你以后怎么打算?”夏莓问。
“就这样呗,你也不用为我觉得可怜或难受,其实就算没有她,我大概也不是个适合进入婚姻的人。”陈以年说,“各有各的活法,没什么好坏的评判。”
“我明白,我也不是要来劝你重新认识新的姑娘。”夏莓靠在露台栏杆,仰头看着天际,“人生走这一遭,怎么活都是活,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总是沉溺在过去,往前看,陈以年。”
他微笑着,呼出一口烟,没说话。
“当年参加完青云的葬礼后,程清焰告诉过我一句话,人生这趟列车总有人先下车,但终有一天,我们和青云还是会再见面。”
“后来,程清焰消失不见的那几年,我爸也告诉我,我可以记住他,也可以忘记他,但不论选择什么,我都得往前走。”
过了许久,一直等那支烟都熄灭了。
陈以年才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我明白。”
“那就好。”
夏莓也不再多说。
后来很多人都不理解陈以年,不知道他怎么会为了一个17岁认识的姑娘就再也没谈过恋爱,就打算这么孤身到老。
那些人都不理解,但夏莓理解,因为她也走在和陈以年一样的路上,只是她比他要幸运许多。
“走吧,冻得慌。”陈以年说,而后手肘搭在她肩膀,懒洋洋道,“等你结婚了爹给你包个大红包。”
夏莓笑起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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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厢内,众人都已经喝得差不多,准备散场。
最后的最后,终于纷纷各自倒上最后一杯酒,高高举起,碰撞在一起,酒精晃出,碰撞声清脆,伴随笑闹声。
夏莓在这时想起高中背的一句古诗——一声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敬柯北!”
“敬北京!”
“敬岁月!敬成长!”
“敬明哲2014届3班全体!”
大家胡乱“敬”着所有,声音越喊越大,到后来甚至开始敬澳龙、敬混蛋前男友、敬狗逼老板。
大概是酒精催泪,说到后来许多都不自禁哭成泪人。
黎枝语更是哭得直接挂到了夏莓身上,眼泪全擦在她领口。
最后一杯酒。
大家齐齐大声道:“青春不死!理想不灭!”
喝下这一杯酒,时光仿佛也是在这一刻被按下启动键,从2012年8月20日开始往2020年2月5日移动,过往的时光碎片走马灯似的频频出现在眼前。
考试的折磨、作业的压榨、球场的欢腾、年
少的心动、奋斗的汗水与泪水。
一幕幕都仿佛近在眼前,只消指尖轻触,他们就又能回到那个时刻。
但索性,他们大多也都成为了自己想要成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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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焰去付了钱,又给大家叫了代驾、打了车,一个个送上车目送离开,而后走回到餐厅大堂。
同样喝得醉醺醺的夏莓这会儿正仰面倒在张太师椅上,脸颊红扑扑,四仰八叉的,看着实在可爱。
程清焰没忍住,笑出声。
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脸颊:“莓莓。”
“嗯?”含混着的、黏糊糊的嗓音。
他蹲下身,也同样用黏糊糊的声线温柔说道:“我们回家了。”
而后他背过身,侧头,“我背你回去。”
两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但所幸这儿离家不远,走回去也就二十来分钟路。
夏莓趴在他肩头,喧嚣退去,冬夜回归寂静,仿佛天地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无意识地更加圈紧了程清焰的脖子。
“阿焰。”
“嗯。
”阿焰。
“嗯。”
“阿焰。”
在第二遍时他轻笑出声:“干嘛呢。”
“叫叫你。”夏莓人是软的,嗓音也是软的,“不真实,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他也跟着笑,这一晚上笑意都没停下过,拖着夏莓都腿稳稳往家都方向走:“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