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莓点点头,迷迷糊糊地回了卧室。
而程清焰则独自出去买了些水果和鲜奶。
下午叔叔就回来了,他打算今天跟他提一下准备明年和夏莓领证的事,想到这,程清焰极其反常地觉得紧张。
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知道,怎样才能显得更加诚恳。
买了东西回来,程清焰洗干净水果,将一份草莓拿到楼上,剩余的摆在客厅茶几。
夏莓还在睡,他便放在床头后下楼。
刚走下楼梯,夏振宁便推门进来。
“阿焰。”夏振宁看到他,“你们回来啦。”
“嗯,叔叔。”程清焰快步过去,“您不是4点的飞机吗,我刚打算过去接您。”
“提了个航班。”夏振宁笑着说,“接我做什么,我都没什么行李,打的就过来了。莓莓呢?”
“在楼上睡觉,昨晚也挺早休息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一坐飞机就得困一天。”程清焰笑道。
夏振宁没程清焰了解夏莓,对他说的关于夏莓的怪癖从来不知道,只是笑笑:“是么。”
毕竟从前在一起生活过,夏振宁不会在程清焰面前拘束,进厨房开冰箱,拿出一罐茶叶看保质期。
程清焰走上前,拿过茶罐:“我来。”
他泡了一杯茶,端到茶几上。
夏振宁:“你自己不喝吗?”
“我不渴。”他停顿了下,站在他面前,沉声道,“叔叔,我有件事要跟您说。”
夏振宁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怎么了?”
程清焰心跳很快,暗地里攥紧拳头,声线沉而缓:“我和莓莓,打算明年领证结婚。”
他停顿了下,又道,“我想娶她。”
夏振宁愣了下,全然没想到程清焰要和他说的是这件事。
没有听到夏振宁的回答,程清焰垂着的眼睫颤了下,垂在腿侧的手心也凭空攥紧。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更加有力量,才能说服夏振宁。
他的聪明,在遇到这件事后好像完全失灵。
只剩下束手无策,只能尽可能地用最笨拙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程清焰就这么笔直地站在夏振宁面前,脊背挺得很直,脖颈却微微低下来,视线认真地看向沙发上的夏振宁。
“目前在北京我持股的有两家公司,自己创业的那家公司今年已经敲定了几个项目,明年就能有盈利,至于大学,我已经向学院院长申请了提前毕业,最快可能明年秋天就能毕业。”
程清焰喉结滑动,继续说,“房子在两个月前我就已经付了首付,明年交房,算是宽敞,离莓莓公司很近,地段也还可以。”
*
夏莓睡觉时拉了窗帘,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她在床上扑腾着翻了个身,一睁眼便看到放在床
头的草莓。
她吃了一颗,酸甜的果汁在唇齿间漾开,连带着唤醒神经,总算是清醒了。
她磨磨蹭蹭下床,趿拉着拖鞋往下走。
忽然,她脚步一顿。
听到程清焰的声音。
“我知道,不管我现在怎样努力地去做出成绩,都不能抵消我的过去。”
“莓莓天真又热烈,本来不该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反倒让她伤心那么多年。”
“我出来后处理完程志远的身后事就立马用几乎身上所有的积蓄买了去北京的机票、租了北京的房子,因为我答应过她,我会一直陪着她,我也会和她一起去北京。”
只要是我答应过她的,我拼尽全力都会实现。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显得格外虚邈,却又因为尾音里的颤意变得格外珍贵沉重。
夏莓站在楼梯上,很轻地眨了下眼,听他继续说。
“但当时也很认真地考虑过,去了北京,我到底要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还是只是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就好。”
“我希望她过得好,已经彻底走出来,有了属于她自己精彩的人生,但我又实在忍不住自己想要靠近她的冲动。”
“就这样犹豫着,一直在她身边,像个偷窥者一样,跟了两天。”
夏莓愣了下。
恍然想起当时的场景。
她在人来人往的北京,看到了来自南锡市的烟。
这种烟夏莓在北京从来没有看到别人抽过,这支烟蒂本不应该出现在北京,所以夏莓在那瞬间涌上一种强烈的预感——是他。
到后来,她对那一次的重逢也只以为是巧合,从来没想过,程清焰就是会出现在那里,就是站在无人知晓的暗处保护她。
她早该想到的。
夏莓几乎难以想象。
那个曾经如风的少年,一朝入狱,再重见天日已经是五年半后,孑然一身,来到陌生喧嚣的北京,沦落到几乎颠沛流离的地步。
当时的他,会是怎样的感受。
又是怎样,默默无语地跟在她身后两天,没有打扰。
“后来我还是没忍住,擅自、再次进入了莓莓的生活。”
“我朝她走过去的那一刻,我跟自己保证。”
他一字一顿,说的极为清晰:
“这一次,我一定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