幢自建的小别墅楼。
夏莓跟着程清焰往里走,拐过一个弯,便远远看到黑色的铁门,旁边是花园和院子,冬天正是梅花盛开季节。
这天阳光不错,外婆就坐在门口一把矮木椅上,手里正织围巾。
外婆瘦了很多,皮肤褶皱,人佝偻着。
因为担心会走丢,脖子上还挂了块牌,写着联系电话和住址。
夏莓几乎是在看到的那瞬间忽然觉得眼眶发烫。
她吸了吸鼻子,问:“外婆现在这样还能织围巾吗?”
“嗯,记不清人,织围巾织毛衣倒是都没忘,还很娴熟。”
两人走进院子,程清焰先喊了句“外婆”,夏莓也跟着喊。
外婆抬起头来,眼神是茫然的,用南锡市的方言问:“你们是谁啊?”
程清焰走上前,蹲在她面前,温声说:“我是阿焰,是你外孙,这是莓莓,是我女朋友。”
夏莓朝外婆招了招手,笑着说:“外婆,我读高中的时候见过你的,你还记得我吗?”
正说着,卢蓉系着围裙从里屋出来,一看到两人便惊喜道:“莓莓,阿焰,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程清焰:“才刚到。”
夏莓起身,有些拘谨地唤一声:“卢阿姨。”
她不知道卢阿姨会不会介意她成为程清焰的女朋友。
毕竟她儿子过去的诸多不幸是因她而起,
但卢蓉只是拉着夏莓的手轻拍着,看着两人,眼里蓄着泪:“你们能这样又好好的,阿姨就放心了。”
夏莓本以为这次见面会是紧张又尴尬的。
直到这一刻才发觉,没有半点紧张和尴尬的情绪,反倒是很想哭。
啪嗒一下,一滴泪掉落在地,夏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只觉得眼前这一幕都来之不易。
曾经的她莽撞张狂不懂事,而卢阿姨却一直对她极好,甚至比她妈妈都更加照顾她,包括那件事发生后,卢阿姨也小心翼翼地关心着她。
到后来程清焰坐牢,卢阿姨和夏振宁分开。
这些事都在很短的时间内接连发生。
像噩梦一样。
以至于她们从来都没有好好道别就再也没见。
而上回见面时也根本没心情去说这些。
“哭什么。”卢蓉笑着替她抹掉眼泪,“现在都好了,莓莓。”
卢蓉已经提前做好了一桌子菜,大家一块儿吃过中饭。
饭后,大家坐在电视机前看节目。
“外婆现在怎么样?”程清焰问。
卢蓉:“老样子,清醒的时间很少,不过好在她一直都挺安静的,自己织织围巾或毛衣,也不怎么用人费心照顾。”
程清焰入狱的那几年,卢蓉把外婆从养老院里接出来贴身照顾着,到现在习惯了也就一直都自己在照顾。
夏莓看着外婆织围巾的样子,说:“阿姨,你和外婆要不一块儿去北京吧,跟我们住一起,北京医疗也更好些。”
“我们俩都在这里住习惯了,还是不去了,给你们添麻烦,我自己也怕不适应。”卢蓉笑着说,“你和阿焰能过得好,我就没什么可求的了。”
正说着,外婆忽然放下手里的毛线,对着卢蓉说:“出门,看戏。”
夏莓疑惑:“什么?”
卢蓉解释道:“这不是过年嘛,最近公园那儿有唱戏的,今天是《贵妃醉酒》,你们外婆年轻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个。”
她又走到外婆旁边,收起毛线针以防扎到她,像哄小朋友似的哄她,“好,我们收拾一下就去。”
《贵妃醉酒》很有名,来看表演的人很多,底下都坐满了人,多是老人。
夏莓和程清焰没占座,就站在后边。
夏莓没有这方面的艺术天分,也听不太懂在唱什么,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
程清焰侧头她:“不想看了?”
“没。”夏莓觉得这样有点侮辱国粹,逞强道,“怪你,害我没睡好。”
程清焰好笑道:“昨天不就一次就放你睡觉了。”
夏莓下意识看了圈周围,确定没人在听他们讲话,这才瞪了他一眼:“你的一次是正常人的一次吗?”
程清焰扬了下眉:“这是夸我?”
“……”
夏莓拧他一把,“你少不要脸了。”
他低低笑一声。
夏莓觉得自己认识程清焰这么多年简直是看错人了。
她原以为程清焰是个特别正经的人,也习惯性克制隐忍,谁知道到床上就打回原形,浑身都带着几乎让人窒息的侵略性,完全成了主导,控制着她每一寸的
反应。
这人穿上衣服和脱了衣服完全两样。
夏莓想到这,忍不住咕哝声:“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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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戏台上表演结束。
冬天天暗得很早,四人一块儿找了家饭馆吃过饭,往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