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中午吃过饭之后,乏累就上身了。
看到他衣裳都没脱就斜靠在床上睡着了,想他早上的荒唐,谢玉萝嗔了一句“活该”。不过活该是活该,她还是将人缓缓地放平,给他盖上了被褥。
这回人是真的睡着了,就连她动他,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窝有些青紫,是没睡够过度劳累的后遗症,谢玉萝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桌旁,守着时间喊萧钰起身。
可她习惯了中午午休,看了没几页脑子就昏昏沉沉的,不时地打着呵欠,跟吸了鸦片似的,困的不行,最后直接趴桌子上睡着了。
等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萧钰早就已经离开了。
她睁眼看了看床顶,想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就去了揽月楼。
酸笋腌制的特别不错,配上火锅肯定又酸又辣又开胃。谢玉萝叮嘱了厨子几声,让厨子多做一些,厨子和账房先生都应了,正要离开的时候,二楼传来一阵争执。
“这位夫人,不是我不同意,若是少几个铜钱,小的也就算了,可是这……您这少的也不是一点啊,这可是四两银子啊,小的也做不了主啊!”
一个妇人声音很轻,不过也能听得道:“小二哥,我临走的匆忙,要不这样,我把我这根簪子放在你这里,等我回了家,让我家人来赎回去,好吗?”
小二想来是没有同意:“这位夫人,要不这样,您家在哪里,我派人去通知一声,送钱过来,行不行?”
“……”妇人并没有说话,应该也是不同意小二哥的建议。
谢玉萝看向了一旁的伙计,那伙计很上道,立刻凑到谢玉萝跟前,将楼上的情况说了。
“是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气质挺好,穿的也很朴素,不过点了好多菜……”
“一个人吃得完那么多吗?”听荷问道。
伙计摇头,苦笑道:“一个人是吃不完,可是那妇人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啊,她带来了六个人。而且,那六个人,都是,都是……”
“是什么?”
伙计吞吞吐吐,谢玉萝猜出来,隔壁那妇人带来的客人,怕是非同一般。
“是乞儿,大的十来岁,小的五六岁左右,可能还更小。”伙计摇头苦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自从长公主建造了善堂之后,在京城里头乞讨的孩童就都不见了,都被人送到了善堂,可是京城的大门又不会关,隔三差五地还是有孩童会跑到京城来乞讨,一来二去的,又有好几个了。
楼上的女声很是温柔,带着些上位者的气势:“小二哥,麻烦您了,通融这一回,行吗?我也是头一回带着这群孩子过来,也不知道……”
她身上也从不带银子的,哪里知道今儿个就闹了个大笑话。
谢玉萝跟身旁的而小二哥说了句话,递给了小二哥五两银子,小二哥接过,去了楼上。
妇人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带着一张面纱,身段清瘦窈窕,不过从面纱上头看,能看出这夫人脸色并不是很好,眉头中间,一道深深的川字型皱纹,想来妇人平日里头思虑太甚了。
她身边围着六个个衣裳褴褛的孩子,眼神瑟瑟地,都有些害怕。
伙计进去之后跟洪二耳边耳语了几声,然后将银子递给了他。洪二点点头,收了银子,对妇人道:“有人替你们付过银子了,你们可以走了!”
妇人紧锁的眉头似乎皱的更厉害了,眼神闪过一丝疑虑,有人给他们付过钱了?
谢玉萝已经出了揽月楼的大门,上了马车,正要离开,突然车外头传来一个声音:“夫人心善,不知道夫人是哪家的?您给的钱明日我就让人送到府上去。”
是刚才在厢房里头听到的那很温柔的声音,想来是那妇人知道是谁替他们付钱了,追过来了。
谢玉萝并未挑开帘子,淡淡道:“几两银子而已,夫人不必挂在心上。”
听松赶着马车离开。
马车走动的时候,帘子被掀起,妇人看到坐在里头一个精致的侧颜。
谢玉萝的余光也往外头瞥了一眼,就见那妇人带着几个脏兮兮的孩子站在揽月楼的门口,那妇人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里头有温柔流动,看的出这是一位很慈祥的妇人,手里头正拉着两个衣着褴褛的小孩子,不过五六岁大的年纪,正抬头望着那妇人。
妇人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便去问揽月楼的伙计,那伙计也不好说什么,自己东家的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让别人知道呢,便打着哈哈过去了。
妇人见这伙计是真的不会告诉自己,她还有事情,只能带着孩子离开了揽月楼。
到了外头,看到这几个孩子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妇人蹲了下来,对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乞儿说道:“城郊有个善堂,那里能吃饱能睡暖,也不用挨打,还有书读,你们愿意去吗?”
年纪小的孩子一听说有这么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