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离若舟若无其事地看向身后的黑锋。

“孙总督派来的那些暗卫今日便要走了，我给你说一声。”

他们从越阳城出发时，孙大人派了一群暗卫远远跟着，直到入了金都。

这两日，黑锋让他们在金都稍事休整。

“好，你办事我放心。”

原本黑锋也可不必告诉离若舟此事，毕竟她又不管暗卫。可如今黑锋奉命在澜院当护卫，算起来也将离若舟当成了半个主子。

“还有，那晚遇刺一事我们小姐知道后，让我再加派了些人手。最近院子是安全的，离大夫可放心住着。”

“好。”离若舟并不客气。“不过……你们家公子到底什么时候来看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

黑锋摇头，主子的行踪他不敢打听，特别是那一位，他们这些下人只有听命的份。

“你不能去问问么？”离若舟这会儿看着又有些心急。

黑锋几乎没有怀疑就摇头，这事公主自有安排，还轮不到他去问。

“行吧。”离若舟递过去一个烤热的橘子，“来点？”

黑锋看了背对着自己烤火的初九一眼，摇了摇头，便出去了。

“这个黑锋倒是挺负责的，就是有点死板。”离若舟喃喃。她环顾四周，眼珠子动了动，“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去逛街！”

来了好几日，她还未出过院子，实在有些坐立难安。

初九不为所动。正好茯苓端着一篮子木炭过来，初九往里加了块炭。

离若舟知道劝说无果，便不再提要求了。得，那就这么候着吧。

又是几天过去，茯苓从外面买了些对联窗花回来，将它们贴在门窗上，也算是布置了一番院子。

还有几日就到除夕，也不知那位公主殿下能不能在年前把病人带过来。

离若舟在澜院吃吃喝喝，已经胖了好多斤。这些天她没事就让茯苓去外面买些药材回来，自己配置些好用的内外伤药。

不管到哪里，这些药膏总是不嫌多的。

几日过去，竟也配了十多瓶。

除夕这日，澜院的人一整天都在伙房里忙活着包饺子。

离若舟在屋里配了一整天的药，傍晚十分拉开门，就见初九立在屋檐下。他喜欢给离若舟加衣，可今日这么冷，初九穿得却是很单薄。

不过让她诧异的是，此时的初九竟露了真容。在还未化掉的雪地上，他就那样默默望着头顶，不知想什么。

看到离若舟出了自己的屋门，初九对她笑了笑，并未挪步。看上去，他好像有心事。

“怎么了？”难得见他这般模样，离若舟主动走过去问。

初九从手里拿出一枝没了叶子的柳条，在离若舟的头顶扫了扫，又轻轻在她身上掸了几下。

离若舟有些懵，初九比划着。

——金都的习俗。

“哦明白了，祛晦气的是吧？”

初九笑着点头。

“那我也给你祛一祛。”离若舟说着，就要去拿初九手里的柳条。初九没有给，而是换成了另一根小松枝。

“用这个是吧，好！”离若舟大大咧咧接过松枝，学着初九的样子在他的脑门上、身上掸了几下。

“所有厄运，统统走开！”离若舟边扫边念经，睁开眼睛时，正好对上初九微微弯起的眼睛。

他笑起来很好看的，以后要多逗他笑。

“姑娘，吃饺子了！”天色黑下来，澜院点了灯，茯苓端着几大盘饺子往这边走，初九猛地转过身。

“你去收拾一下再来。”离若舟先是对着初九低语，随后快走几步去到茯苓面前，初九也适时进了屋。

“咦？他怎么见到我就跑了？”只看到初九的背影，茯苓很是诧异。

“他去加件衣裳。”

茯苓叹了口气，“姑娘，你对你家药童可真好。”

“他人很好的，以后你对他也好点。”离若舟拍了拍茯苓的脑门，接过饺子端进了屋。

离若舟让茯苓把澜院的人叫过来一起吃，可无论茯苓怎么叫，那些下人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吃饭，说什么主仆有别，不能坏了规矩。

或许是短短几日还没有跟他们混熟，离若舟越发想念扶桑镇的家人。

若是他们在，此时定然早就挤到一张桌上了。

最后，只有茯苓跟他们坐上了一桌。

“黑锋护卫呢？”离若舟问。

“他在外面守着的，说不用管他。”

“大过年的有什么好守的。”离若舟不理解。更何况外面不是已经加派了人手，也不差他这一个。

茯苓摇头，他可不敢去喊那位黑锋大哥，看上去就很凶的样子。

初九一直给离若舟夹菜，看得茯苓浑身别扭。她想找个由头离开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