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这些蠢货,闯了大祸还不自知。今日过后,要好好清一清门户了。
余安庆并未意识到什么,只当特卫训练严格,如此大乱,坏了赵卓的规矩。
孙总督并没有管满地的伤员,他急走几步来到离若舟身边。
“离大夫,你……没事吧?”孙总督的声音很急切,他上上下下从头到脚,甚至连她的头发丝儿都看了一遍。
离若舟双手抱胸,“我倒是没事。只不过这位余老爷说,要让我们三个下大狱。还有那位余小姐,要把黑风大哥和我的药童抓回去做余府的伙夫。”
孙总督的嘴角抽了抽,回头瞪向余安庆父女。
“孙大人你是知道的,我行医治病,可离不开我这药童。至于这位黑风大哥,他的去留,还要问问他主子同不同意。”
初九神色柔和地注视着离若舟。她离不开自己,这话如蜜一般灌进他的全身,让心中那团愤怒的火烟消云散。
余安庆见风向似乎有些不对,怎么回事?为何总督大人来了不问自己,反而先跑到那个女子面前嘘寒问暖?
还有,那个女子竟然用那般语气和孙大人说话!听上去,他们两个倒像是认识。
不仅认识,而且还十分相熟。
不可能!那个女子是自己府上的丫鬟,怎么会与总督大人相识?
余安庆询问地看了女儿一眼,低声问道,“她当真是你以前的丫鬟?”
“红香脸上没有那块印记,除此之外,没什么区别。”余悠悠看着离若舟的脸。
那就是说,两个人还是有所不同。余安庆瞪了女儿一眼,“最好是一个人。”
余悠悠看向绿珠,主仆二人眼神交流,心领神会。
“没错,她就是红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红香的脸上会多出来一块印记,但那模样,那性子,分明就是红香无疑。
听罢此话,余安庆这才稍微安心。他来到孙总督面前,指着离若舟。
“大人,此女并未行医救过人,她就是个丫鬟,哪里会什么医术,您别被她骗了。”
余安庆并不相信,两年时间,这个女子会从一个什么也不会的丫鬟,变成什么大夫。
孙总督脸色铁青,“余安庆,你说什么?”
余安庆?自打余安庆成了越阳首富,十分积极地为越阳纳税,总督大人就一直加他余老爷。
这还是孙总督近年来第一次称呼他的全名。
余安庆觉得有些不妙,但他还是大着胆子开口。“我说,她、不是大夫。”
孙总督背着手转身,直直盯着余安庆。“她不是大夫?难不成数月前在清源村诊治疫病的是你?难不成数日前来本督府上,替本督诊治贵客的人,也是你!”
什、什么?
余安庆脑子一嗡。听总督大人的意思,这个小丫鬟不仅是大夫,还是替清源村诊治疫病的大夫?还去过总督府治病?
要真是这样,那总督大人定然是认识她的。不仅认识,还赏识!
他可是数次听总督大人提起,当日在清源村时的那些个大夫,个个医术高明,大医仁德。
特别是其中的一位女大夫,年轻虽小,却是医术最精的。
对啊,女大夫!余安庆这时再看离若舟,不觉全身有些发凉。
余安庆退后几步,瞪着余悠悠。“你给爹闯下了大祸!”
余悠悠面色不服,“是大夫又怎样!她总归是从我们府上逃出去的。既然被我买了,就该做余府的下人。”
余安庆的鼻子眉毛都快皱到一块儿了。他碰了碰女儿,“快别说了!”
这便是奸诈的商人与闺中心思单纯女子的不同之处。
纵然余府是买了那个小丫鬟的,但若是小丫鬟立了大功,别说是余府真金白银买的丫鬟,就算是余家的仇人,总督也能把人家供起来。
救治疫病,救活数百个疫区百姓,这是多大的功劳啊,那是可以上报朝廷的!余安庆还没有蠢到,要将自己的功劳与这样的大功相比。
没想到自己威风了这么久,损兵折将还要丢脸,小丑竟是自己。
余安庆几乎一瞬就想到了这些,他在心里盘算,飞快做了决定。
“不知您就是救治疫区百姓的离大夫,真是对不住!小女有眼无珠,还请离大夫不要计较。”余安庆十分拉得下脸。没个十年的奸商经验,还真做不出那副表情。
孙总督只沉着脸,并不说话。
离若舟知道,余安庆是越阳城的一棵摇钱树,对总督大人同样是重要的。重要余安庆遵纪守法,孙总督应该不会动他。
更何况总督方才的那番训斥,已经算是驳了余安庆的面子,要是严惩,几乎不可能。
离若舟四下观望。算起来好像是自己把余家的人打得比较狠,还打了总督府的特卫,不算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