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若舟勾了勾唇,将手帕上的那块鸳鸯专门找出来,在凌若风面前晃了晃。
“储家妹妹中意于你,你如果同意呢,我也不拒绝做这个媒……”
离若舟话还没说完,手帕就被易嗣雪抢了去。他看了一眼绣工径直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手一扬,手帕便上了屋顶。
“哎呀,哪来的风?”易嗣雪翘着个兰花指,满脸无辜。
凌若风翻了个白眼。此时大清早的天气闷热,有个鬼的风。
离若舟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帖子,在凌若风面前晃了晃。“储家的拜帖,如果你有时间呢,就去储家看看。若是不好意思,妹妹我陪你去也不是不行。”
嗖的一声,离若舟手里的拜帖也被一个红色的影子拿走了。
同样是“一阵风”,拜帖被吹上了院中的一棵树上。
“真可恶,风这么大,你不怪我吧?”易嗣雪眨巴着眼看向凌若风。
离若舟并不在意,因为她这里还有很多。
这些天总有不少金都的姑娘来寻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和将军府的老夫人走得近。也有来寻苏子行的,托他帮忙带东西给“高公子”。
昨晚,苏子行将他手上的东西悉数交给了离若舟。
她回屋拖出了一个……麻袋。
没错,是麻袋。随后,从里面抱出一沓信,几幅字画,几个包装完好精致的小盒子,还有……房契地契。
“这是你的。”
凌若风嘴角一阵抽动,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如此受姑娘们的青睐。
“我投降!”易嗣雪终于发现,这些东西自己扔是扔不完了。他举起双手,走到离若舟跟前谈条件。
“我不在篱院胡闹了,你把这些还回去。”
离若舟将麻袋口收起来,嘴角露出半分笑意。“你不在篱院胡闹是应该的,我凭什么把这些还回去。”
“我教小丸子背书,一晚两篇。”
离若舟一屁股坐在麻袋上,咬着手指头。
“我再也不上篱院的屋顶。”
离若舟微微叹了口气,换了个方向。
“我有钱。”
离若舟凑上去,打量易嗣雪的口袋,那双眼睛就像是易嗣雪见到凌若风一般。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易嗣雪立马会意,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
“成交!”离若舟但凡有半分犹豫,都是对银票的不尊重。
她大方地将银票拿过来,慢条斯理地装进了口袋,起身拍了拍凌若风的肩,大方又温和地说道。“他还小,又不是什么大事,训孩子两句就得了。”
离若舟将麻袋扛在肩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一一归位,重新摆好。
易嗣雪看着不聪明,实际上也挺笨的。这一大麻袋的东西,换成是她家初九还信。凌若风哪来那么多仰慕者,也就是个储玉欣。
她不知道凌若风是怎么和易嗣雪谈的,总之最后凌若风走了,易嗣雪也依然留在了篱院。
只不过他收敛了许多,果然除了教小丸子背书,其他什么也不干了。
这几日,梦娘带着陈安宁来了篱院。
陈安宁已有八个月,会咿咿吖吖说些呓语。
小丸子一见陈安宁来了,连书也不背就要去抱,还嚷着让小姑娘在篱院住几天。
梦娘起初不答应,奈何小丸子抱着孩子不让走。梦娘无法,只得在院中住了两三天。
小丸子每日下学回来,就抱着孩子教她说话。
于是,当陈召生来篱院接娘俩的时候,竟听见自己的女儿开口叫哥哥。
陈召生当下就黑了脸。怎么自家闺女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喊爹,也不是叫娘,而是叫哥哥。
小丸子抱着陈安宁,丝毫没有注意到陈召生满眼防备的目光。
陈召生说什么也不让梦娘住篱院了,当天就把人接回了家。
这些天金都开始盛传一件大事,都说相府和将军府要结秦晋之好了。因为不久前苏相带着夫人登门拜访了将军府,并且还带着十八口红木箱子。
任谁也看得出来,这些箱子是办喜事用的。
“听说那是聘礼,相府要求娶将军府的女儿。”
“怎么可能是聘礼,那只是登门礼。聘礼另算,相国夫人可是准备了十八页的礼单,还没摆出来呢。”
“将军府的女儿只有一位,难道子行公子要娶那位高沅沅小姐?”
金都城两家高门大户结亲,一个是朝堂百官之首,一个是武将王侯,是件大事。于是,这些天相府和将军府门口,总有人来打听。
其中不乏中意苏子行的姑娘,以及想和将军府结亲的公子。
结果一问才知道,苏子行中意的并非高沅沅,而是另有其人。
也不知是谁,放出了相府准儿媳的名字:离若舟。
又过了两天,离若舟的画像贴得满城都是,还有人十文钱一张卖给好事之人。立即有人认出来,这位便是今年初一那日和玉鸣在花天楼散花的花神。
五官也算是标致,就是额间有块又大又红的印记。
没错,画像上的女子,鬓角的印记足足有半个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