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行整个人如同一根木桩子般坐在屋顶上,他望着遥远的夜空,视线却早已涣散。
他的双手抓住自己的衣襟,一瞬间变得麻木。
她……亲了他?还是主动亲上来的。
许久之后,苏子行才微微转过头,碰上了离若舟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
“我们算是……定、定情了吗?”苏子行小心翼翼,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离若舟歪着头,双唇勾出一抹笑意。“你这么说,也算吧。”
她没有看他,而是垂头注视着脚下的瓦片。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人一揽,随后整个人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他的唇毫无顾忌地吻了上来,轻柔的触碰,怜惜的轻咬,还有微微带着欲望的欢愉。
离若舟沉浸在他的气息里,半躺在他怀中,双手抓住他的双臂。
她闭着眼,回应着他的深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就连夜空的星辰也都变得明亮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离若舟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
苏子行放开她,双手抚在她的面颊上,同样微微喘息。“明日,随我回一趟相府吧。”
“好。”离若舟的神音也有些哑。她垂着眸,双颊通红,不敢抬头。
第二天早上,离若舟刚起床,茯苓还在一旁伺候她洗漱,苏子行就端着早点的餐盘进了屋。
“大、哦,侯爷怎么亲自送早点来了,奴婢自己去端就是。”茯苓忙请罪。
眼下司命大人可是二品侯爷了,在礼节上茯苓愈发谨慎。
“无妨。”苏子行微微摆手。
茯苓看着他,心中大骇。她没看错吧?方才大人竟对自己笑……笑了?
别说大人平时就不太爱笑,就算要笑,那也只是对着离姑娘。
苏子行坐在一旁,满脸痴相地看着离若舟洗漱。离若舟一边用热帕子擦着手,一边回应苏子行的眼神。
茯苓本想问问,大人是不是要等姑娘一同去督察司上职,可昨晚也没说姑娘要去上职啊,身上的伤还没大好呢。
离若舟洗漱完毕,茯苓准备端着水出门,就先见离若舟在苏子行面前坐下。
苏子行拿起粥碗,舀了一勺粥,喂到离若舟面前。“我晾好的,不冷不烫。”
苏子行的声音又轻又柔,目光一动不动看着离若舟。
“好。”离若舟笑着吃下了一口。
门口的茯苓看呆了。以前他们两个关系好,却不过是大人一头热,总是痴痴地看着离姑娘。而没心没肺的离姑娘却看不见大人的眼神。
怎么今日,离姑娘的眼神也不对了?
茯苓不敢声张,躲到门口放下水盆,又偷偷探出脑袋。
这一看,她吓得张大了嘴。
姑、姑娘又拿过勺子给大人喂粥了!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你再一口,我再一口。
这这这……茯苓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的关系变了。
看着看着,茯苓的双唇就弯了起来。两人坐在那里,真般配啊,甚是养眼。
“你看什么呢!”忽然,茯苓的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茯苓捂住嘴不敢惊叫,回头就看到暮钟时一脸疑惑地站在她身后。
“嘘!”茯苓忙示意他噤声,将人拉到一旁,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大人和姑娘,他……他们两个……”茯苓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竖起两根食指碰了碰。
“哦?”暮钟时严肃的脸上顿时浮起一阵看好戏的神情。他趴在门口,朝里面探去。
啧啧啧,暮钟时看到屋内的一幕时,摇头晃脑。
“我感觉,这篱院马上就有女主人了。”茯苓拉过暮钟时到一旁,满脸开心。
暮钟时咂了一声,“你这小丫头就是没眼力见儿,我告诉你,从离姑娘来篱院的那天起,她就是女主人了。”
“哦。”茯苓有些不甘心,“可是他们的关系从今天起才变得不同,这是我第一个发现的。”
这么大的事,她必须得争个第一。
没想到暮钟时却阴暗一笑,指了指屋顶。“什么第一个。昨晚他们两个在屋顶……”暮钟时说着,就也伸出两根食指,指尖对了对。
茯苓捂住了嘴,低声问,“真的?”
暮钟时白眼一翻。“谁骗你就是骡子!昨晚我们兄弟几个都看见了。”
茯苓虽然不甘心自己没拿第一,但心里还是高兴。她忍不住想再趴会儿门,回头一看,门上趴着柳无枝、杜芳晨、云屏、大虎、小虎……足足五颗脑袋。
两人牵着手出了篱院,一路人篱院的下人个个跟见了鬼一样。
苏子行穿得格外精神,他们先来到小丸子的房间,截住了正提着书袋准备送小丸子去学堂的小虎。
“今日我们也去送。”苏子行将书袋拿到他手里,不容小虎半句反驳。
苏子行一手拿着书袋,一手牵着离若舟。
小丸子不甚理解,仰头看着他。“初九哥哥,你什么时候送过我去学堂啊。今日你忙你的吧,我不用你送。”
小丸子跟在他们后面。
苏子行往日步伐极快,今日却慢腾腾的,小丸子不用跑也能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