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皆垂手肃立,不敢答话。
斗篷男子一巴掌拍在那张废弃又堆满了灰的桌子上。“高牧从南境带回来的那些兵马终究于我们是祸患。”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两人似乎都能预料到,接下人他要说什么。
“尽快安排南境的事,早日让高牧离开金都。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能再等了。”
夜色无声,谁也不知道金都城乃至冀陵国的祸患,什么时候起。
忽然,夜空的一声惊雷炸起。
三人同时看向窗外,身披斗篷的男子微微勾唇。
寒冬早已过去,此时已至春日。春雷惊醒了冀陵国,这里有大事即将发生。
睡梦中的离若舟被雷声惊醒,她抬脚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对于这声雷,她觉得亲切又期待。
往后的几日,篱院一切寻常。她进了一次宫替冀北桓诊治,他的肺症已然好转。
篱院的人各自忙碌,云屏找到了生意门道,并盘下了几间铺子。
莽爷有事没事儿玩消失,白天出门,晚上才回来。
至于最小的忙人小丸子,白日上学,下学回来不见离若舟,他就撺掇小虎带他去梦娘的家里。短短半月,就和小小的陈安宁玩到了一处。
这天,苏子行一个晚上都没回,直到第二日凌晨,才盯着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回来。
离若舟刚醒,便看到他进了书房。
“南境发了兵乱,陛下找了一众大臣彻夜议事。”苏子行没有打算睡觉,他还需要处理些事。
南境?离若舟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扶桑镇就属南境一隅,不过并未与邻国接壤,但也紧挨着就是了。
若南方兵乱,扶桑镇乃至整个弥安城,岂不危险?
“严重吗?”
苏子行点头,“南境虽有驻军,可若是双方兵力悬殊,可能会派高将军带兵出征。”
冀陵国的南境是莫渊国。这么久了,没听说两国之间生过战事。
“听说是两国民众因春种之事起了争执,又牵扯到了军队,这才出了乱子。”
苏子行望着手里的几本册子,一时面色为难。
“怎么了?”
他紧紧将那些册子握住,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这些人的贪腐罪证,是我探查了好一段时间的。如今,却要暂时搁置,只因战乱将起,这些人陛下用得着。”
离若舟也沉默。按理说,一码归一码。
他们拿朝廷的俸禄,在这种时候本就该出力。这是本分。
平日拿着俸禄却又行贪腐之事,这是罪过。
这样的功过,不能相抵,也无法相抵。然而,帝王在必要的时候,需要权衡利弊。
离若舟不知该如何劝他,干脆坐在一旁沉默地陪着。
晌午时分,高牧亲自来了篱院,说有要事请离若舟与他出城一趟。
一向对离若舟出门很是谨慎的苏子行,这次竟没有说一句阻拦的话。
除了莽爷,他派了好几个护卫随行,高牧也带了一群人跟着。
他们来到了城外三十里,离若舟下了马车一看,竟是军营。
“陛下让我三日后带兵出征南境,临走之前想向你求一批伤药,跟我进去看看吧。”高牧带着他们入了军营。
原来是为这件事,难怪苏子行没有阻拦。
“是想要刀剑伤药?我可以立马配置,不过两三天的时间,配不了太多。”
“有多少是多少,战场上刀剑无眼,能救一个是一个。”高牧望着不远处演武场上的那些将士。
虽然有随行的军医,但还有许多将士因为药物短缺,致残致伤者亦不在少数。
“打仗和寻常的打斗不同,他们的伤处其实很多是有规律的。”离若舟看着演武场上,大家模仿着敌军的作战手法和诏书,暗暗记下那些伤兵的伤处。
他们多在腿、心口、胳膊肘的位置有捶打或刀剑伤。
“你也不要太有压力,你的药物是锦上添花。”高牧见离若舟眉头紧皱地观察着,放松了神态道,“至少目前还未开打,只是压境。这仗打不打得起来,另说呢。”
离若舟不知高牧是在安慰她,还是事实果然如此。
“走,带你看看邻国军队的兵器,你也想对症下药。”
离若舟不得不佩服,高牧的筹划很是充分。
他们来到了一个兵器库,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满库的各类兵器。刀枪剑戟自然不谈,还有些奇形怪状叫不出来名字的东西。
“邻国人的兵器怎么奇奇怪怪……”
高牧笑了笑,“这一块是莫渊国的,那一块是皓熵国军队惯用的兵器。这次你主要研究墨渊国的,这里的东西都可以看。”
离若舟并未细瞧,因为时间不够。她只粗粗观望了一眼,大致记住了兵器的形状。
准备离开兵器库时,莽爷却不走了。
他拉了拉离若舟,指着角落里的一根棒槌。“我瞧着那东西不错,符合你的气质。”
离若舟皱着眉看着,“什么不错?”
莽爷压低声音,“兵器啊,替你寻的。”
离若舟似乎意识到莽爷想干什么,一向厚脸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