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初九要搬去哪?”茯苓跟着离若舟进了屋。
她并不太关心初九,但是她八卦啊。
“不知道。”离若舟重新将小药箱打开,在桌旁坐了下来。
自己很快便能回乡了,她准备再给隔壁的梦娘开几副坐月子时调理的药。还有万大夫和那几个求学积极的金都城大夫们,得给人家留点能学的东西。
“茯苓,你想要什么?”离若舟忽然开口。
“啊?”茯苓诧异。
“我过几天也要回乡了,咱们做了这么久的朋友,我送你件礼物吧。”
朋友?茯苓有些微讶。离姑娘与她不是主仆吗?竟拿她当朋友。
茯苓第一次被人这么看待,心中一暖,鼻子有些泛酸。
“我、我什么都不要。姑娘不能在金都多待些日子吗?”
离若舟很是果断得摇头,“我回去和家人团聚,你该为我感到开心才是。”
茯苓埋着头整理桌上的纸笔,一个不注意,将毛笔盒子打到了地上。
她忙将盒子捡起,打开时一声惊呼。
“呀!笔断了!”
离若舟朝茯苓手里的盒子看去,那是初九在华清县给她买的那支笔。
竟然在这个时候断了?离若舟将它拿过来。
“姑娘,我、我给您赔。”茯苓都快哭了,她知道这是离若舟写药方惯用的笔。
离若舟拿起那支断笔,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断的是笔杆,里面好像还有一根芯?
她将笔杆内的那根芯取出来,这才发现里面那根细长的东西压根不是什么笔芯。
离若舟放在灯下看,茯苓却是一喜。“咦?笔杆里面怎么还有一根簪子呢?”
是啊,那是根通体银白色的簪子。在灯下看,浑身色泽光亮,手感温滑。
就这么掉到地上也未摔断,可见质地上佳。
难怪之前离若舟刚收到这支笔时,就感觉它比普通的笔要重。她只当是笔杆用料问题,万万没料到里面是这样的情况。
初九知不知道这里面是根簪子?还是说他故意将簪子藏在笔杆里送给她?
离若舟想起了她在华清县诊治疫情的情形,那晚她很难受,一睁开眼就看到初九在自己床前。
这个人总是眉目柔和地看着她,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点头,默默跟在自己身后。
他会接过自己手里的重物,一言不发地帮自己干活。
一时间,许多回忆涌入脑海,想起来的都是他的好。
离若舟摇了摇脑袋,好又如何?他,终究不是她的药童。
“茯苓,你上次提过的那个金都城第一公子,能不能再说说关于他的事?”
茯苓眸光一亮,“他啊,自然可以!”
茯苓从他的身高、长相、喜好说起,甚至小时候的私塾先生都能列出几个名字。
“你说,他喜甜不喜酸?”
“是啊,金都城的姑娘,谁不知道子行公子爱吃甜食。”
离若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连茯苓这样八竿子与他打不着的人,都知道如此隐秘的爱好?
“因为金都城有太多姑娘盯着他,所以之前丞相府的下人们都跟着得道升天。贵女们让人花银子去打听子行公子的喜好,这也不难。后来传着传着,就都知道了。”
茯苓不以为意,他觉得,子行公子是没有秘密的。
“丞相府的下人嘴这么不严?”
自己的事被别人知道得如此透彻,不见得是好事。
“那都是子行公子十五六岁时打听的。后来他大了,丞相府就换了许多下人。现在再去打听,只怕是什么也问不到了。就像现在,好像有大半年也没听过他的消息了。”
十五六岁,名动金都,这便是他的过去么?
那位第一公子不爱吃酸,可初九爱吃酸。
那位公子一身辩才,初九却是个哑巴。
那位公子出身富贵,初九却是个遍体鳞伤的边远小镇流浪汉。
或许谁也不会将他们二人联系到一起,即便是此刻,离若舟也无法完全相信。
可她记得很清楚,今日在重华殿的屏风后,冀安歌拉着他,唤的就是这个称呼。
入夜,她躺在床上,尽量不让自己再多想些什么。
约莫子时,内院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推门的动静传来,那是初九屋子的方向。
他应该是回来了。
离若舟愈发安静地躺着,闭眼假寐。
咚咚咚,她感觉自己的门被轻轻敲了几下。想必,他看到自己屋里打包的行李了吧。
离若舟没有起身。门外,茯苓走过来。
“姑娘已经睡下许久了,你有事明日再找她吧。”茯苓今晚对初九的语气好了很多。
看着初九一脸落魄又落寞的模样,茯苓有了几分同情,毕竟是即将被离姑娘赶出去的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最害怕被主子赶出去。
茯苓很能共情此刻的初九。
“为什么要选择做回自己?”待茯苓走后,黑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出现在初九身后。
初九没有说话,袖中紧紧握住那根银白色的簪子,只望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