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那么多藩镇都进长安抢掠,只有咱们感化军不抢,到时候弟兄们看到别人都抢到财物了,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心里难免会不舒服。” 见齐慎禁止士兵进城参与抢劫,王彦章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向齐慎道。 一旁的刘知俊点头道:“王兄弟说得有道理,咱们感化军数万弟兄,离开徐州,一路风餐露宿、忍饥受寒来到这里,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若是什么好处也不给他们,只怕大伙口中不言,心里会对主公有所不满。” 张归霸、霍存等人闻言,也开口附和道:“是啊,弟兄们疆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不就是为了功名富贵吗?功名既然难立,这富贵总不能不给吧?” “孤何曾说过不给大家富贵!” 齐慎闻言,边骑马,边回头望着身边众武将,语气不悦道:“功名富贵,向强敌身上索取,自然理所应当,可普通百姓有什么罪过呢?为什么要把屠刀伸到这些无辜之人的头上?” “黎民百姓,一年到头起早贪黑、东奔西走,为一家妻儿老小谋取口食,最后也不过是落得个勉强饱腹罢了,还得给官家,给朝廷缴纳赋税,他们做错了什么?没有这些百姓,谁来养我们这些做官的,哪里能有郡县,有藩镇?有皇帝?” 齐慎越说越气愤,加大声音道: “抢掠百姓财货,奸淫良家女子,这些都是法令所禁止的,那些违反法令去做这些事的人,官府把他们称做盗寇,叫做贼匪,是要出兵剿灭的!如今咱们要是也这样做了,那和盗寇贼匪有什么区别?” 众将领闻言,一个个虽然沉默不语,但心下却还是有些不甘。毕竟能像今天这样,带着手下弟兄们一起发财的机会可不多。 霍存大着胆子,小声嘀咕道:“法不责众,大家都是官兵,这么多人都做得,我们为何就做不得?” “你给孤闭嘴!” 见霍存拆自己的台,齐慎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声音冷冷道:“当年在鲁桥镇,本王刚立军的时候,就给麾下将士定过军规,里面说得很清楚,无故杀人者,斩!奸淫掳掠者,斩!今日莫非有人想坏了孤的规矩不成?” 说老实话,一支军队对民众好还是不好,其实并不直接影响其战斗力。 比如李克用的沙沱军,这帮人奸淫掳掠、残害百姓的程度,其实不见得比黄巢的大齐军轻,甚至还要更严重,但这不妨碍沙陀人平日在军营里纪律严明,上了战场作战勇猛。 可这样的军队,并不是齐慎想要的。 齐慎心里也清楚,现在这个时代,和自己那个时代不同,完全就是一个弱肉强食、人吃人的世界。 可这样的封建王朝时期,不是也出现了“岳家军”、“戚家军”那种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军队吗?自己应该向这样的军队靠拢,而不是纵容手下烧杀抢掠、胡作非为。 集体风气一旦堕落,将来想要再纠正回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咳咳……主公宽厚仁慈、爱民如子,颇有当年蜀先主刘备之风。” 见气氛有些尴尬,刘知俊忙咳嗽两声,主动开口对众将道: “各位将军,你我能追随主公这样的仁义之主,心中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大家想想,这古往今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事,难道还少么?主公今天能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长安百姓,如此袒护,将来难道还能亏待了大伙不成?” 不得不说,这刘知俊不但武艺高强、智谋过人,口才也是一流的。 众将听了这话,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不再抵触齐慎的决定,纷纷点头道: “我等知错,一切皆听主公安排!” 齐慎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种时候刘知俊能为自己解释,感激地望了对方一眼。心中为自己长期来一直怀疑对方忠诚的事,隐隐感到后悔。 “主公,不管怎么说,那么多弟兄进了长安城,总不好都叫大家伙空着手出来。” 王彦章挠了挠腮帮,缓缓对齐慎道:“末将有个建议,待会儿进了城,咱们先找几个向导,把城里所有的官仓、府库,全部占领。贼人这回走得急,应该还有很多财物来不及带走。” “除此之外,咱们可以多派些兵马,专门去城里找那些宅邸堂皇的人家,命他们交一部分财物出来,作为保命钱,然后咱们就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不让其他藩镇的官兵过去祸害他们。” “到时候城里兵荒马乱,肯定会有不少富贵人家,愿意掏钱跟咱们买平安。掏钱的咱们保护,那些不愿意掏钱的,咱们不用去管就是了。” “嘶……这个办法好啊,太好了!” 王彦章的话说完,众将领沉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