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听令!” “持槊!举盾!杀!!” 眼看漫天箭雨袭来,刘知俊心中并不慌乱,一面高声下令,一面加快了向前冲锋的速度。 他麾下的骑兵并不多,只有三百余名,然而个个都是人马具甲、武装到牙齿的精锐,多年来跟着他出生入死,忠勇可靠。 由于装备精良,贼军的箭雨,几乎没有对这帮骑兵造成太大伤害。 除了个别运气实在不好的,被箭头穿过甲缝射伤外,其余大部分人皆顶着箭雨,一口气冲到了贼军阵前。 “战锋营!给我上!” 眼看官兵杀至,贼军阵后,李唐宾观望了片刻,立刻挥了挥手,命战锋营上前支援。 话说这些年来,大江南北,辗转作战,贼军们已完全习得了唐军的战斗之法,临敌布阵时,亦分为弓弩手、战锋、奇兵三道阵线。 “杀!!” 刘知俊这边毕竟是骑兵,速度要比以重甲步兵为主的战锋队快得多,很快便冲进第一道阵线,奋力冲杀。 贼军的第一道战线,主要为弓弩手,虽说身上穿着甲胄,但装备明显要比官兵差上许多,被战马撞击之下,很快便阵形大乱,死伤大片。 不过很快,随着后方战锋队的到来,贼军的阵线便渐渐稳定了下来,开始反守为攻,向着官兵骑兵合围。 “都给我撤!” 刘知俊见状,并不多做纠缠,立刻率领骑兵撤出战线,原路返回。 贼军的弓弩手和战锋队,都是两条腿的步兵,骑兵要撤,他们自然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屠戮一番后,从容退走。 “将军,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撤了,咱们也派骑兵追击吧!” 战阵后方,眼看官兵打完就跑,贼军这边不少什将、队正,皆气得咬牙切齿,纷纷向李唐宾请命追击。 李唐宾闻言,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阵,犹豫了许久,摇头道:“官兵狡诈,必有什么埋伏,不可轻举妄动。” 谁知对方这句话刚说完,却见方才还在向后撤退的官兵,在撤出了一段距离后,突然又集体调转马头,再度向身后的贼军发起冲锋! “儿郎们,随我杀回去!” 刘知俊大吼一声,仍旧手持马槊,一骑当先,倏忽间便率领众人重新杀回阵前。 贼军们本以为官兵刚刚才进攻完一轮,不会这么快就杀回来,心中皆放松了警惕。哪知道才片刻工夫不到,对方竟然又杀来了,猝不及防之下,当即被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靠着麾下的三百骑兵,刘知俊一来一回间,已杀死了二三百名贼军步卒,自身的损失却只有寥寥数人。 “这帮家伙,欺人太甚!” 李唐宾见状,心中亦不禁慌了神。要是一直任对方这样来回折腾,那还得了。自己这边就算能稳住战线,迟早也会被折磨得士气崩溃。 “传本将命令,让骑兵营从两翼出击,与弓手营、战锋营一起,将对方围住,切不可放他们逃走!” 重重咽了口唾沫,李唐宾不得已,只得下令骑兵出战,准备趁刘知俊等人与自己步兵缠斗的空当,指挥骑兵从左右两个方向,迂回包抄对方,将对方困死。 应该说,这个决策并无问题,李唐宾心中认定,只要自己两翼的骑兵一出动,发现情况不利的刘知俊,肯定会想办法后撤突围。 到了那个时候,这支孤军深入的官兵,就算真有本事能突围得出去,过程中肯定也会损失惨重。 局面明显对自己这边更有利。 然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李唐宾的意料—— 眼看自己这边骑兵尽出,那战阵中的刘知俊,却丝毫没有想要撤退的意思,反而率领三百多名手下,继续向着战线深处推进。 “疯子,这个疯子!” 看到如此疯狂的一幕,李唐宾心中大吃一惊,搞不懂对方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此人狂傲到这般田地,想靠区区三百骑兵,一口气杀穿阵地,直接杀到自己面前? 他本来不愿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疯狂之人,然而现实很快便让他承认了自己的想法。 只见刘知俊头戴凤翅兜鍪,身穿披膊细鳞甲,胯下骑着具装战马,左突右驰,迅捷如风。 手中一杆丈八长槊,更是像蛟龙出海一般势不可挡,槊锋所到之处,人头滚滚,立刻溅起无数血花。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单是死在对方一个人手里的贼军士兵,就高达四五十人。 吕布复生,只怕也不过如此! “拦住他!给我拦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