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渐近,瑞雪皑皑。 正式升任为节度使的齐慎,几乎没有片刻闲暇,一连忙碌了十几日,整个人差点没累到气绝身亡。 为了巩固统治,他先是派遣手下兵马,成功接管了感化军所辖的各处州县,将一切财政、军政大权,收归己有; 接着开始张贴告示,招募四方文学之士,准备组建一支幕僚团队,协助自己处理日常事务。 想到自己帐下已汇聚了好几位名将,齐慎本以为这次招聘幕僚,也能遇到几个历史上的名人,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前来应聘的文士虽有不少,可逐一考察下来,真正有才能的却寥寥无几。 虽说幕僚们能力有限,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现在齐慎也算是封疆大吏了,每天要处理的文书多如牛毛,不请人协助当然是不可能的。 “支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处理完手头要事,齐慎终于能抽出时间忙自己的私事了,于是这日清晨,匆匆吃过早饭,他便带人来到了原节度使支详的府邸,打算探望支玉笄。 上次入城之后,他先是妥善安葬了支详等人,随后派兵护送支玉笄以及她的两个弟弟,返回支家原来的府邸居住,接着拨出大量财物,命支家剩余的奴仆仔细照料三人。 “公子,不,现在要叫大人了。” “大人放心,咱们小姐已经恢复正常了,就是整天坐着,和两个弟弟一起流眼泪,老妇担心她迟早把身子哭坏了,还有啊……” 此刻支府前堂,回齐慎话的人,正是他第一次和支玉笄见面时,那个狐假虎威的吴妈妈。 如今支详已死,支玉笄和两个弟弟又不懂得操持家务,整个支府的吃穿用度,全是对方一个人在负责。 “好了,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快带我去见你家小姐。” 齐慎心里迫切地想见支家小姐,懒得再听这婆子废话,当即出言打断对方。 那吴妈妈不敢违逆,讪讪一笑,主动在前方带路,随后左拐右绕,将齐慎等人带到了后院左侧,支家姐弟平日休息的厢房。 “小姐,你看谁来了?” 那吴妈妈轻轻推开门,一面带着齐慎走了进去,一面开口向房内的支玉笄道。 支玉笄和两个弟弟,此时都在房中。眼看一群人突然闯进来,支渊、支湛两个小孩,吓得急忙躲到姐姐身后。 齐慎抬眼望去,见支玉笄头挽垂挂髻,身穿粉色的襦裙,脸上粉黛淡施,像是刚刚哭过一般,隐隐带着泪珠,越看越觉得心中喜欢。 于是当即走到对方面前,合袖作揖道:“在下兖州齐慎,向支小姐见礼了。” 支玉笄怔了怔,她和齐慎曾经见过一次面,这十多日来,也知道是对方替自己捉住杀父凶手,救下了自己和两个弟弟。 当即起身,屈膝还了对方一礼,声音柔柔道:“小女子支玉笄,拜谢公子救命之恩。” “两位小少爷,咱们出去玩,让你姐姐和齐公子单独说会儿话。” 一旁的吴妈妈,见齐慎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家小姐,心中会意,当即知趣地支走房里的支渊、支湛两兄弟,随后合上房门,准备给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两个小孩原本不想离开姐姐,但他们也知道,齐慎是自己的恩人,又见姐姐自己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懂事地跟着吴妈妈离开了。 “咳咳……支小姐,杀害你父亲的两个凶手,时溥和陈璠,本公子已下令将他们凌迟,今日便要开始行刑。” 众人走后,房间里就剩齐慎和支玉笄两个人。眼看气氛有些尴尬,齐慎于是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道。 “还有那几千名跟时溥一起闹事的官兵,本公子也准备将他们全部处死,以告慰支详大人的在天之灵。” 平心而论,那帮叛军杀的是支详,其实和齐慎本人屁的关系没有,他根本没有必要下此狠手。 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震慑徐州城里,刚刚投降自己的刘知俊等人,让他们见识到自己的手段,其次便是讨这支玉笄的欢心。 “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 听了齐慎的话,支玉笄又想起了那日发生的事,脸色微微发白,强捺着心里的难过,再度向齐慎屈膝拜谢。 齐慎见状,忍不住伸出手去搀扶对方。 谁知那支玉笄被他扶住双肩,整个人竟仿佛触电一般,突然后退了几步,接着又觉失礼,只好低下头道: “公子,你还有什么事要说么?” 齐慎听出对方有对自己下逐客令的意思,眉头一皱,也不想再隐瞒自己的意图了,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