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的夫人小姐提起他,都直皱眉头,说他如今才十四岁,就如此暴力凶悍,日后必定时常打杀人,当他的妻子绝对没有好下场。
可是不过是一次皇家狩猎,他得了皇上的赏赐,摇身一变就成了青年才俊,未来可期。
无数人说他的好,仿佛之前他被打,被锦衣卫押送回去,这些丢人的事情都不存在一样。
哪怕有人提起,也都是开玩笑,还轻飘飘地来一句:少年人就是要冲动些,这会儿是开窍了,浪子回头金不换。
之前的那些黑历史,全成了如今夸奖的话头。
这若是换成个女子,别说被锦衣卫押送回去,就是在街上被陌生男子抱了,估计都得被人记一辈子,哪怕这女子日后救了圣驾,那这闲话也得跟着一辈子。
马车摇晃,各家逐渐分散,温明蕴一直看向窗外。
“咚咚”车厢被敲响,温明蕴撩起车帘,就见程晏骑着马在旁边,低头询问她:“你有事要办?”
温明蕴眨眨眼,摇头道:“无事。”
程晏啧了一声,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不满:“有事就说,若是对我不好开口,你就跟爹说。”
“都说了没事,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要瞎猜。”温明蕴直接摔下车帘。
“谁稀罕当你肚子里的蛔虫!”程晏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不过他没等来温明蕴的回话,气哼哼地骑着马跑远了。
一直等外面没声音了,程亭钰才开口:“夫人这是有心事了?”
温明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你怎么也跟他学?”
“夫人总看向窗外,应该是怕我们说的话,被别人听到。放心,此刻是安全的,你想说什么都可以。”程亭钰指了指车帘。
温明蕴轻咳一声,果然还是不能小瞧这对父子,她方才的确是在观察,想着等周围的马车少了再说。
“叶丽莎被狗咬一事,和你有关吗?”她直奔主题。
“有关。那几条狗是我特地派人找的。”男人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温明蕴一惊,立刻坐到他身边,“你怎么敢的?叶丽莎虽然尽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但她是北魏公主,动了她就等于动了北魏。你没看那么多人恨她恨得咬牙切齿,都没敢轻举妄动吗?”
“我为什么不敢?她敢把你往火坑里推,来而不往非礼也。”程亭钰反问,完全就是无所谓的态度。
“枪打出头鸟,就连北疆将士们回来,都与北魏使团相安无事。”
“你是说武鸣是孬种?”男人低头,有些惊诧地问道。
温明蕴立刻上手掐他:“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这个意思?堂堂战神怎么可能是孬种!我在担心你,锦衣卫若是认真处理,会不会查出蛛丝马迹,然后牵扯到你。凡事最怕百密一疏。”
她以前喜欢看侦探剧,无论再完美的犯罪,最后都会被找到漏洞,然后一网打尽,而且那个漏洞必定是极其微小的。
程亭钰被她掐到了痒痒肉,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知道,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证据的。武鸣的确不是孬种,他的夫人若是受了这种威胁,必然也会如此报复的。叶丽莎敢让个疯屠夫来祸害你,我就敢让疯狗去祸害回去。事实证明,我挑的狗是比她找的人更胜一筹。”男人握住她的手,趁机与她十指紧扣,轻声细语地解释着。
只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嘴角扬起,眉眼弯弯,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