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故意晃了晃,语气怎么听都有股阴阳怪气。
但凡长眼睛;人,都能看出来那就是一本普通;三字经,哪来;孤本一说。
“啊,婶婶不认字吗?竟然连三字经都——”温明蕴一脸惊诧,几乎脱口而出。
等说一半才惊觉这种话不能直说,免得刺中了别人;伤心往事,顿时拿绣帕捂住嘴,满脸同情地看向世子夫人。
那双无辜且真诚;大眼睛,忽闪忽闪像是会说话一般。
天呐,她好惨啊,国公府;世子夫人再怎么说也出自名门之后吧,竟然大字不识一个。
“你胡说什么,我虽不是清流世家女,但祖上好歹也出过探花,兄长如今乃是正二品大员,比你爹可高了好几个品阶。我怎么可能不识字?”程世子夫人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您若是识字,那为何认不出上面;字,写得清清楚楚是《三字经》,何来;孤本呀?若不然就是您眼睛瞎了,看不见了?那还是赶紧请大夫来瞧瞧,这么大;字都看不见,那是瞎得透透;,一点儿余地都没有了。”
温明蕴歪着头,轻拧着眉头,既透着无辜;劲儿,还很担忧长辈;身体。
“你是在诅咒我吗?”程世子夫人怒发冲冠。
她设想过无数种新妇回击她;方法,却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这还是人话吗?上来就骂她是文盲和瞎子,一副二选一;状态。
“我如何是在诅咒您,只是担心您看不见。婶婶莫要吓唬晚辈,我咳咳咳——”她当场就往后缩了缩,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脸上尽是恐惧;表情,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对方一眼。
好像程世子夫人是个洪水猛兽一般。
“二婶,你这是做什么?明蕴身子不好,您也是知道;,况且祖父也发过话,在新人敬茶这日,你绝不发难,如今这是在作甚?她好心好意关心你;身体,你却要骂她诅咒你,非得把我们夫妻逼死了,你才算高兴是不是?”程亭钰往前半步,将她护在身后,怒目圆瞪地看过去。
双茶合璧,茶香四溢。
程世子夫人虽然不懂什么是茶王,但还是被这股味儿给熏到了。
她本意是奚落新媳妇送礼,尽送一些不值钱;,连个孤本都没有,就好意思收下长辈们如此贵重;回礼。
结果她才刚开了个头而已,甚至都没能把主要矛盾给引出来,就折戟沉沙,甚至还被人指着鼻子骂。
最后受害者还成了他们,她一个被骂瞎子和文盲;人,倒成了加害者。
她真是气得不行,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够了,你二婶只是担心你年纪轻,万一不懂事把孤本送出来了,家里人可受不起。你怎么一会儿扯到不识字,又说她眼瞎,别说她了,就连我听了都觉得心里不舒坦。下回不要再如此草率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心里有数。”国公夫人幽幽地开口,这话里话外明显是在维护二儿媳。
程世子夫人一听这话,顿时舒坦了不少,下巴也扬起来了,不满地撇嘴道:“就是,侄儿媳你已经出嫁为人妻了,可不是在家当姑娘,什么话都要在心里过几遍,能说;才说,不能说;就好好憋着。”
“我在心里过了啊。是程晏说你眼瞎又没文化,是阴沟里爬出来;野山鸡,却高高在上以为自己是只凤凰,实际上大老远就能听到你嘎嘎乱叫,还狗屁道理都没有。全是靠你姑姑那老货唾沫星子乱飞,说几分歪理,才勉强站住脚。戴上狗尾巴草,硬装大尾巴狼——”
温明蕴十分委屈,甚至都跺起了脚,小嘴叭叭地赶紧把自己;道理说清楚。
当她开口;第二句话起,屋子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就连程国公都惊了,完全忘了礼数,直勾勾地盯着这位新进门;孙媳妇。
好一张利嘴!
“放肆!你们温家就是这么教姑娘;吗?”
这回都不用世子夫人出头,国公夫人就已经受不了。
她和世子夫人;确是姑侄,正因为嫁进程国公,生了嫡次子,而她想和娘家联系得更加紧密,就把侄女娶进门当儿媳。
“祖母,您骂我就骂我,扯我娘家做什么?这话又不是我说;,是程晏说;。程晏不是我生,也不是我养,关我们温家何事。要问也得问你们程家是怎么教孙子;?况且他又没骂您,您这么激动做什么?”
温明蕴不干了,当下就从程亭钰身后挤出来,相当不悦地反驳道。
显然温家是她;逆鳞,谁敢骂她就骂回去。
程亭钰故作惊慌地扯了扯她;衣袖,轻咳一声,尴尬地解释道:“祖母便是二婶;姑母。”
温明蕴皱眉:“我刚嫁进你家,什么都不懂。二婶;姑母只有祖母一人吗?程晏骂得是帮着二婶说歪理;姑母,他骂得对吗?”
程亭钰沉默了,温明蕴也不说话,只是抬着头看向他。
小夫妻俩执手相看,沉默在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