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王爷自己瞧罢。”

齐王愈发觉得古怪，外头都传裴观从不二色。这事齐王并不相信，裴观不二色，为;还不是岳家。

看他这么讳莫如深;模样，难道是要送女人？给他送女人？

齐王挥了挥手，护卫都退到船舱外。

他亲自上前，揭开帘子，就见个女童被五花大绑，捆着扔在帘后：“这是何意？”

裴观指了指桌上;供词和半瓶头油：“请罢。”

齐王拿起那叠供词细看。

裴观摆出船上茶具，烫杯洗碟，沏一壶香茗，一杯奉到齐王面前，一杯摆到他自己面前。

齐王越看供词，脸色就越坏，让崔显安插女子打探消息是一回事，他自作主张预备毒药又是另一回事！

他从看见这份供词开始，就不曾质疑过真假。

裴观敢这么找上门来，这东西就必是真;。

“我已经请太医为那位无辜中毒;丫环看过诊了。”阿宝房里;丫头们，随船回来京城，一进京就将螺儿安置在城外，请陈太医来看过诊。

陈太医得了裴观一整卷;《仙拈集》药方，虽是请他到城外看病，他也没有多言。

待给螺儿摸过脉，又看她指甲发青，脸上身上显出中毒;症状，陈太医大吃一惊：“裴……裴大人，这是……”

裴观问他：“如此症状，若是拖长成四五年，以陈太医;医术，还能诊出是中毒么？”

陈太医想了想，摇摇头：“不能，毒物入体时间太长，四五年，除非……除非开棺验尸。”查人死后;骨头，才能看出中毒。

除了陈太医，还有京城仵作，这些人;证词都放在案前。

齐王一页页看完，面前茶水已经凉透。

他抬眉看了裴观两眼，心里明白，裴观发现这事，没有上报到御前去。只是私下告诉他，就已经断定下毒一事不是受到他;指使。

齐王略松口气：“多谢裴大人，我会给裴夫人一个交待。”

“我夫人生了这场气，去辽阳了。”

齐王脸色更不好看，心中愈加忌惮，裴观手中捏着这样;把柄，又不愿意投效……

他端起那杯冷茶一饮而尽，让护卫进来把捆着;女童带走，还想对裴观再说什么，见裴观只是低头饮茶。

便微微颔首，迈出舱门离去。

裴观一直等到齐王;船划远了，这才掀起船帘，冲着旁边没点灯也没船夫在;空船问道：“戏，怎么样？”

空船中先是火折声向，不一会儿亮起灯来。

船窗中坐着;是换了私服;严墉，他看了裴观一眼：“是出好戏，但这出戏，本可以更精彩些。”

裴观垂眉敛目，他知道严公公;意思，若这把柄捏在手里，当作底牌，也能给予齐王重击。他这样拿出来，这牌无用了。

“下官知道。”

“就不怕路难走？”

“从来没有好走;路。”

严墉笑了：“世人都说，探花郎爱妻三分真七分假。”

他倒没这么想过，但十分之中，总有一二分是假，没想到，竟是足赤真心。

“这事裴大人告诉了我，便是把难题抛给了我。”

“并不想让公公如何，只是求公公当个见证。”

两人并未同舱，隔窗相望，彼此点头，划船驶离了秦淮河。

隔了几天，齐王给裴府送来一份厚礼，一盆用宝石打造;盆景玉兰花。

裴观本不肯受，齐王府;人道：“王爷为表谢意，特意请工匠连夜打造，珊瑚白玉都是压惊;东西，裴夫人受惊了。”

果然是送给阿宝;。

这又是件送到手里;证据，齐王还不能不送。

再隔几日，那人又来：“王爷说，事情已经办妥了，裴大人要不要亲眼看一看。”

“看一看？”是看如何行刑？

那人笑了：“这等罪状，自然按律惩治。”

裴观先是皱眉，跟着明白过来，或是凌迟或是揎草，二择其一。

但齐王想拿来让他看，那就是……揎草。

“不必。”

那人走后，裴观望一眼卷山堂;灯，提笔给阿宝写信，写了两次又都揉掉。

每夜点灯枯坐，到天快亮时，又吹掉灯火。

煎熬数日，连松烟都看不过去了：“少爷见天;不睡，这岂不是要把自己给熬死？”白头发越来越多，早上梳头，十根落发就有一根白;。

直到这日下衙，门房奉上辽阳来信。

裴观一看见是从辽阳来;，不等松烟去取，自己伸手接过。

松烟还当少爷盼了这么久，必要赶回去拆信，谁知少爷不但没快步回去，反而越走越慢。行到留云山房;门前，他几乎凝住脚步不动。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