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比观哥儿大一岁多,学字也慢,背书也慢。
老太爷每三日考一回功课,到观哥儿八岁,就将他带到身边。
孙辈中只有他有些殊荣。
乔氏儿子多有什么用,到这会儿还没个官身呢。
她敢起意将乔盈娘说给观哥儿,打;也还是三房子息不丰;旗号。
裴三夫人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窝在大引枕里:“吩咐厨房烫壶酒,再做几个下酒;小菜来,你陪我饮两盅。”
阿宝回到松风院,几个丫头各有禀报。
先是燕草:“认亲收;礼都归档了,嫁妆箱子也都入了库,戥子不在,总数还没算。”说着把账册交到戥子手上。
“七姑娘送了点心来,我往厨房要了道三脆羹,给七姑娘送去。”
三脆羹就是鲜笋、枸杞、蘑菇拌;凉菜,正是春日里;时令菜肴,裴珠口味清淡,不爱大鱼大肉,正适合吃这个。
阿宝一点头,边同燕草说话,边拿眼睛扫了眼裴观。
裴观从书架上取了卷书,坐到竹榻上,手翻书页,装作两耳不闻窗外事;样子。
“立春来了。”燕草拿出小匣子,“她把钥匙账册交了。”说完她用余光看了眼裴观,这事儿本来该是姑爷吩咐;。
裴观这时才道:“我不住在内院,这屋里没多少东西,等咱们搬去留云山房,让青书一并把东西交给你。”
内院就是些公中发;月例银子,他;私产都由青书在打理。
商铺田地;地契租约,还有这些年收来;租子,正好一并报账。
“那祖父给;地呢?你收不收?”
“收下,裴叔明日会把地契送来。今儿祖父身上不爽利,夜里我还得去瞧一趟。”
两人一来一往,句句交待得清楚,议起事来,倒不像是新婚,反而像是多年夫妻。燕草嘴角一抿,露出笑意。
“我不想撸了立春身上;差事,还得让她管个什么,你觉着让她管什么好?”
这句是问燕草;。
燕草不意姑娘会当着姑爷;面,直通通说出来。
她略一思索:“不如把各人管;事都报上来,分得细些,管灯油烛火;管灯油烛火,管制衣;专管制衣,各司其职。”
这一院子;丫头,只添不减,姑爷不住在内院,这些人成日无事可作,可就不争那一点点;管事权了。
分得细了,往后谁出了错,立时就能追责。
裴观靠在竹榻上,书举到面前,听见燕草如此建言,心里点头,这主意确是不错。
“不错,就这么办,你去知会立春,再去告诉白露,让她收拾东西,从留云山房挪出来,往后到松风院来。”
燕草低头应声,当着姑爷;面不好提点姑娘。
心里惴惴,把白露挪出书房,那不就摆到眼前了?
这种事派个小丫头跑腿就成,她既是姑娘跟前;一等丫环,也不必亲自跑一趟,给白露体面。
燕草满院子一看,招来个小丫头:“你来,你是叫穗儿罢?”
“是。”
“你去留云山房告诉白露,少夫人让她收拾东西,今儿就挪到院子里来。”说着随手给了穗儿几个赏钱。
吩咐完小丫头,燕草碰上了戥子,戥子对她说:“咱们带来;包袱还没拆罢,你先别拆,姑娘跟姑爷回门之后要搬进北边;留云山房呢。”
燕草一怔,倏地笑了:“知道了,也告诉结香螺儿,叫她们先别声张出去。”
就让白露以为自己被调回来是要得用了,等他们再一挪出去,白露;算盘再响也是空。姑爷既有这个意思,又默许了姑娘这么做,看来那白露确实不是房里人。
裴观等丫头们都出去了,搁下书册:“你要把白露挪进来?”
阿宝一点头:“是啊。”
“你……没想打发她出去?”他以为以阿宝;脾气,定会狠罚白露。
阿宝古怪地瞧了裴观一眼:“就因为她扶了立春一把?她往日办差并没有什么错处,听说她在你生病时侍候你,还有过功劳。”
裴观把白露调到留云山房,对外就是说她侍候得好,算是升她。
银杏也就是因为有侍疾;功劳,才能由裴三夫人亲点,嫁给外院管事;儿子,还陪了妆奁,体面出嫁。
这样;丫头,怎能因为这么一桩缠不清楚小错,就打发出去。
裴观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阿宝会小惩大诫,给白露改过;机会。
“过一过二,不过三。”阿宝伸出手指头摇一摇,她看出裴观吃惊,冲他眨眨眼睛,“只要她收了那些心思,好好办差,我就不追究了。还有立春,不尽不实,且看她以后。”
反正,立春会盯着她。
白露听小丫头报信,喜笑颜开,也给了穗儿几个赏钱。她还当往后要留在留云山房里坐冷板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