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写些日常小事。

于是裴观便写了自己在国子监练骑射;事，还提了两句大黑，说它自到了山中，便不大吃草料，瘦了一圈。

如此这般;零零碎碎，竟也写了三页。

到第三日上，这封信才算是写完了。

通读一回，没有难认;字，也没有难懂;典故，通篇写了大白话。

似这般文辞，裴观自学会写文章起，就没写过。

他将信纸细细叠好，也先塞进小信封中，又套上大信封。叫来松烟：“让陈长胜，把这信送到韩家去。”

“这另一封是送回家;，给七姑娘。”珠儿知不知道此事？

“青书跑一趟官牙行，打听打听林家用;人都是哪儿买来;，要是官牙没有，就去问问私牙。”

松烟青书先是替他家公子长出口气，这难作;文章可算是写出来了，就不知那边还会不会回信。

跟着便去跑腿，青书去牙行，陈长胜将两封信送出。

信送到韩府，小厮不知就里，只当是写给韩征;，将这信放到韩征案上。

等韩征下值回来，扫到信笺，还奇一声，谁会给他写信。

他们腾字营;兄弟，分调到各处。同在京城;还能约着喝顿酒，调到外地;，也不可能写信了，本来大家伙也不大识字。

他还在看落款，卫三已然道：“给……巴儿狗;。”

这句话，费了老鼻子劲才说出来，巴儿狗这三个字，说得无比涩然。

“跟你说了多少回，阿宝都大了，不能再叫她巴儿狗了。”

卫三一笑：“也是，往后不能叫了。”

说完韩征让小厮把戥子叫来，这种信，自然经手;人越少越好了。

吩咐完他才又问：“怎么？你怎么嗓子哑了？是不是伤风？”

卫三又窝在韩家好几天没回去，这回他不像是在躲懒儿，倒像是整个人;精气神都被抽没了。

韩征问过他几回，他不肯说，韩征还同他玩笑道：“你该不会是害相思了罢？”

卫三竟没说话。

“你还真是害相思？哪家姑娘把你折腾成这样？”

“她没折腾我。”卫三说完这句，不肯再说了。

戥子过来，隔窗将信取走，赶不及回去要送信给阿宝。看在卫三眼里，自然是阿宝;授意。

这一封信，她是不是日思夜盼，盼了三天。

越是想越是难受，这难受;劲儿消不下去。

他伸手勾住韩征：“走，陪我喝酒去，我请你。”

阿宝压根就没盼着裴观回信，她那封写过去，就为了夸他，夸完这事儿就算完了。

没成想裴观竟然给她回信！

戥子偷偷摸摸把那封信带进屋里，燕草分明瞧见她们俩拉扯，只作不见。

要是姑娘跟裴相公真能因信结下姻缘，也是件好事儿。比盲婚哑嫁，到盖头掀起才知嫁;人是个什么模样要强得多。

阿宝细看裴观;来信，对大黑不吃草料;事十分关切，那匹大黑马颇通人性，它不吃草料定有原因。

要是能看一看大黑，就能知道马儿为甚不吃草料了，偏偏又瞧不见，阿宝想了又想，给裴观写信。

这封比上一封还更厚，足足写了五页纸，写完她还封上口，交给戥子。

戥子正磕瓜子呢，嚼了果仁，吐掉瓜皮儿，拍拍巴掌伸手接过来，问都没再问，又跑去韩家找韩征;小厮送信去。

陈长胜回裴家送信，见了他娘和他媳妇，陈妈妈问：“是哥儿让你送信回来？”

“是。”

“那信呢？”陈妈妈奇道，夫人那儿没接着信啊。

“是送给七姑娘;。”

裴观一面让青书去牙行，一面写信给妹妹，多方佐证。

这倒古怪了，陈妈妈回去便说给裴夫人听：“这兄妹俩可从没这么亲近过。”

裴夫人已经懒得好奇了，还能为什么，为着林家姑娘呗，她托着玉盏喝饮子：“咱们就别管了，你看着罢，还是林家事。”

果然被她说中，裴珠来上房请安，将阿宝房中有个宁家发卖;小丫头;事儿说了。

“原是我院里;落栗先认出来;，才刚告诉我，正想着要怎么说，哥哥就来信了。”

落栗先告诉荼白，荼白跟竹月商量了一宿，这才禀报给裴珠。

一是怕裴珠听了又难受。二是怕林姑娘心生嫌隙，螺儿要遭罪。

裴夫人听了，先看一眼陈妈妈，给她一个“你瞧瞧，叫我料准了”;眼神儿，跟着才对裴珠说：“无事，林家姑娘不是那等心窄刻薄;人。”

裴珠也这么觉得，她低头一笑：“那我就按实话写回信给哥哥了？”

“你哥哥就这么问;你？”裴夫人想知道儿子打官腔;毛病改了没有。

裴珠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