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损度过半时, 织田作之助和系统还保持着美好的幻想。他们觉得之前可以通过吃药等治疗来降低破损度,现在一定一样可以。
谁也没想到,[蒂萨诺]的破损度一旦过半,就再也回不去了。
并且, 破损度还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增加。能够一直压着它, 不让它上升, 已经是织田作和系统共同努力的结果。
现在的破损度已经百分之六十五了,等它到百分百,织田作之助就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
即便没有破损度,他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里。
织田作之助属于异世界的横滨,那里有他的友人、家人在等他回归。
对于此间世界而言, 他只是一个过客。哪怕在这里认识了新的朋友, 有了接纳他、治愈他的家人, 也不能否认他的灵魂来自异乡的事实。
织田作之助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等到那一天,他会怎么做呢?
织田作之助独自一人坐在冷清清的客厅沙发上,手指夹着一根香烟, 猩红光芒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烟雾缭绕间,他仰头倚着椅背,表情一如往常的平淡,唯有暗色的蓝灰色眼瞳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或早或晚,即便没有破损度的烦扰,他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到那时……”
红发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至极, 带着些许迷茫, 尾音被吞噬在一声清浅的叹息中。
到那时, 他又能怎么做呢。
拥有温暖的羁绊、温馨的日常, 却又如泡沫般转瞬即逝, 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吗?
在注定离开的那一天到来前, 他又能为他的亲友们做些什么呢。
织田作之助凝望着如黑洞般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眼神却一点点变了。
*
翌日,织田作之助刚起床,门铃就被摁响。
他慌慌张张地套上衬衣,下巴上还有刚洗完脸没擦干的水珠。
织田作之助贴近猫眼一看,竟然是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当然会有他家的地址,但跟着来的另一个人就有些意外了。
黑发警官今天一身便装,还戴着一看就是从松田阵平那里薅来的墨镜。似乎感受到从猫眼传来的打量的视线,他爽朗地取下墨镜,捏着墨镜腿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笑容灿烂。
“哟,高桥君,早上好啊!不请我进去吗?”
织田作之助看着大门另一端的黑发警官,陷入了沉默。
萩原研二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假名!
这不是说明他暴露了吗!
他迟迟没有开门,就连诸伏景光都觉得奇怪。景光敲了敲门,有些着急地问:“高桥,你醒了吗?”
“奇怪,我明明听到来开门的脚步声啊……是我听错了?”诸伏景光扭头看向萩原,忧心忡忡地说,“萩原,高桥不会一晚上没见,就晕倒到在家里了吧?”
萩原研二在心里冷笑。
——晕倒?那家伙现在估计恨不得自己原地晕倒,就不用面对我了!
今天早上,诸伏景光联系他和松田阵平,说不放心织田一个人去医院,但他目前不方便出现在人多的公共场所,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出一个人陪同。
两人自然没有意见,就算景光不提,他们也是要跟着去的。
只是警署事务繁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势必只能去一个人,另一个人要留下承包两人的工作。
两个人谁都不服谁,最后决定划拳决胜负。
萩原研二赢了,所以他站在了这里。
在车上,萩原研二问起织田目前的假身份。
诸伏景光完全不知道织田跟萩原、松田之间经历过两场马甲攻防战,毫无防备地将织田的马甲抖了个一干二净。
萩原研二当场冷笑几声,景光不明所以,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萩原研二轻描淡写地说,脸上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只是觉得这个假身份做的很完美,从姓名到人生履历,都毫无破绽啊。”
诸伏景光:“……”一听就有问题!
“身份是zero帮忙做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一刻,看着满脸笑意也挡不住身后外溢的黑气的萩原研二,诸伏景光果断将锅丢到了降谷零身上。
幼驯染不就是这样用的吗!
……
而现在。
面对诸伏景光着急的神情,萩原研二不紧不慢地敲了敲门,对着猫眼微微一笑,咬牙切齿地说:“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高、桥、和、彦!”
织田作之助:“……”
啊,他看到浓浓的黑气了。请问他现在跳窗离开还来得及吗?
显而易见,来不及。
为了保住无辜的大门,织田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