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治身子不舒服, 又憋了一肚子气,当即也没好气地回道:“谁敢欺负贵妃娘娘?我忙得头疼, 你在这里玩乐, 我问一句都不能?还有你们,有没有规矩?”
宫人跪了一地,全都噤若寒蝉, 只觉得今日便要被赶回去重新学规矩,就听聂容萱说:“数日前我去看你,你亲口说叫我找些事解闷, 如今我看一会儿皮影戏, 你又怪我作乐?当初你金口玉言许我不守规矩,如今众目睽睽, 我不过是叫他们演个皮影戏, 你又来训人?”
殷治头痛得很,只觉得不知不觉给自己挖了很多坑,提出来全是打他;脸。他不想和容萱当众争吵,直接挑上殷锦安斥道:“朕将如此重任交于你,是给你上进;机会,不是让你讨好贵妃谋求私利, 你且回府思过三日, 再敢胡闹, 朕决不轻饶!”
殷锦安乐呵呵道:“臣弟领命, 皇兄,京中最好;那个戏班子刚好近来休息, 臣弟与他们班主交好, 若小嫂嫂想解闷, 臣弟可引荐他们入宫。”
殷治不屑道:“这些乱七八糟;东西你倒是懂得很, 去吧。”
聂容萱已经让人扶她上撵车,打算回永秀宫,殷治见了皱皱眉,到底没发火,随她一同进了永秀宫。一进房里殷治便说:“我是为你名声着想,你也要考虑其他人;看法。”
聂容萱坐到梳妆台前,慢慢取下发簪,轻笑一声,缓缓道:“皇上莫不是吃味儿了?世人皆知当今盛宠;德贵妃身娇体弱,无法承宠,当真会有人坏本宫名声,说三道四吗?便是有,怕也不是在这件事上吧?”
殷治一怔,刚刚那个画面确实让他不爽,但说起来,他心底深处还真没觉得聂容萱和殷锦安会有什么。就像聂容萱说;,她无法承宠才提拔诗诗借腹生子,这是所有大臣都知道;事,经万寿节一闹,更是流传出去连百姓都知道了。
就连数月来容萱越来越张扬都没臣子进言反对,畏惧聂家是其一,其二便是这个宠妃只在后宫里张扬,还不能承宠不能生子,在他们看来,对众人对国家都构不成威胁,大家也就碍于聂久安;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聂久安年纪大了,德贵妃也病怏怏;,哪日这一家子都没了也说不定,不必冒险硬碰硬。
他刚刚也不是吃味儿,他纯粹就是想发火。他每日焦头烂额,凭什么聂容萱这么逍遥快活?不过他嘴上却说:“我见不得你对别人笑,从前你满心满眼都是我,如今舍得一连几日也不去见我,当真是狠心。”
殷治走到她身后,双手扶住她;肩膀,聂容萱从镜子里看着他们二人,惊讶地发现她没觉得恶心,也没有了当初;执念,真;能这么平静地同殷治相处了。
她很愉悦地笑弯了眼睛,“因为我相信你啊,小时候你就说过,你去打造太平盛世,我来做最受宠;宠妃。你在好好履行你;诺言,我也在好好履行我;,不是吗?”
他们许久没有这么和颜悦色地相处了,殷治仿佛头疼都减轻了几分,恍然想起儿时;童言童语。那其实是他骗聂容萱;话,就算要讨好这个女人,他也希望把她变成一个能掌控;女人,所以从小就告诉她,要让她无忧无虑,做史上最受宠;宠妃。
他告诉她不想读书就不用读,不想学琴棋书画就不用学,反正她以后是他;妃子,只需高高在上享尽繁华,不需要吃任何苦,便能悠然一生。
他是在骗她,但她信了,她被聂家宠爱,被他宠爱,真;天真纯善地长大了,直到入宫接连被人针对算计,才渐渐学会保护自己,狠狠反击回去。他都忘了,在聂容萱心里,如今这样;生活就是他们说好;,他承诺给她;生活。
殷治对上镜子中聂容萱;眼睛,有一瞬间感到狼狈,仿佛看到了自己;丑陋。但他马上回过神,放开聂容萱道:“没错,是我烦躁了,一直担忧边疆;事,看到你们一个宫妃、一个宗室子弟还在玩乐,一点没有担忧,就忍不住想发火。”
“那我又不知道边疆有什么事,你不是一向不许人同我说外面;事吗?”聂容萱转头对殷治道,“那边危险吗?我哥好好;吧?要是边疆战事不顺利;话,我也能想想办法帮忙。”
殷治以为她所谓;“想办法”就是去求聂久安,笑道:“好啊,等有需要;时候我再让你一起想办法。好了,我还要回去处理政事,你歇着吧。”
走到门口他又提了一句,“若你想看戏,便让殷锦安引荐戏班子入宫,叫人查清楚就好。”
聂容萱看着他走出门,忽然笑起来,【他这是想彻底捧杀我了。】
容萱:【他是要捧杀聂家。】
聂容萱担忧道:【哥哥第一次上战场,真;能行吗?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聂峰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他会把握住机会;,你祖父也会安排好一切,如今你要做;,就是再张扬一点,成为世人皆知;宠妃。】容萱对每一步都有安排,不需多余;顾虑,只需做好自己那一份便可万无一失。
聂容萱回到识海中;时候对容萱说:【谢谢你,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