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书房里,气氛有些压抑…… 这种压抑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压抑,因为现在徐老跟蒋震的关系已经今非昔比,不存在关系上的压抑。 此刻的压抑是一种面对政治问题时的谨慎沉闷风格所形成的的压抑。 不管是太子一党,还是付国安的威胁,亦或是未来政治前途的规划,所以这一切都如棋盘一般,一步错步步错,一步妙棋则意味着能鸡犬升天。 徐老坐到书桌前后,指了指对面的圆椅,说:“坐吧。” 蒋震规矩地坐好后,看着徐老那熟悉的面容,依稀还有些恍惚。 书房里只开着桌上的小台灯。蒋震知道徐老不喜欢太亮的光,而这弱弱的台灯在漆黑的房间里,更添一丝隐秘的压迫感。 “你觉得冯浩然让你干这个公安局长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徐老问。 蒋震微微思索后,说:“冯浩然说让我配合纪委那边进行反腐扫黑工作。” “华国真有那么多黑恶势力需要扫吗?”徐老当即反问。 蒋震看着徐老皱起的眉头,顿感自己的回答有些唐突。可是,进入市一级的层面之后,当真有种使不上劲儿的感觉。 “像是伴君如伴虎那种话,咱们就不说了。”徐老说:“魏老头能帮着你找上太子这一枝子的关系,也是有秦老的缘故。苏启打听到说秦老临死之前去京城找过魏老头的家里人。我琢磨着,八成是为了你的事儿去的。” “嗯,秦老之前跟我提过,说让我主动去找魏老,只不过魏老的行踪我打听不到,就没有去找他。”蒋震说。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未来要如何走。你记住,真正的高手是要利用别人的,而不是总被别人利用的。只有你在想着如何去利用这个人的时候,你才能真正代入到角色中去。而不是,总被别人牵着走。” 蒋震听后,深以为然。 同时,也有种视野被打开的感觉。 虽然之前冯浩然对“太子”只字未提,但是,自己已经知道了这里面的关系。 而后便总想着如何顺应他们,如何赢得他们的喜欢,继而步步高升。现在却在徐老的话语中,明白自己的定位是一个错误的定位。 ——人,是要为自己而奋斗的…… 任何站在高处的人,从来不是因为表现得好而被抬上去的。如果说表现好就提拔,那这社会上表现好的大有人在,可现实是什么?现实是这些表现优秀的人,往往会成为背景板。久而久之,沦为摆烂躺平的主力军。 真正站在高处的那些人,都是善于利用别人的人。想要利用别人,就必须得钻空心思捉摸这些人,谨慎观察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说话则要迂回着、慢慢引领着对方朝自己的目的去。 运用情商来接近对方,继而利用他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一步一步走上去。 “你未来想走什么路?”徐老忽然问。 “说实话,我现在并不清楚我未来会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但是,我总觉得我得对得起百姓。” “别说得自己跟个清官似的,我不是在给你上思想品德课,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空话大话。百姓要过上好日子的基础是什么?你思考过吗?你以为只要官员处处为老百姓着想,这个社会就好了吗?搞政治不是搞慈善,你要是这么想的话,完全可以去搞慈善事业嘛!你没必要当官、没必要从政的啊!” 见徐老那么激动,蒋震的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了。 可是,徐老的个性,开始发火之后,怎么会受得住? “你当初在官狱里都学糊涂了!告诉你,秦老那套东西不适合你不适合你,你就是不听!现在张口闭口为了百姓,你以为给百姓创造良好的生活条件那么简单啊?华国多少亿人啊?让他们脱离贫困依赖的是什么?依赖你这颗为民之心吗?你错了……百姓富足的前提是国家富足!但是,当前我们华国富足吗?让读历史、读经济,你都读了些什么?啊?” “或许是我悟性太低吧。”蒋震低头说。 徐老看蒋震那么低姿态的时候,心情缓和了不少,隐约觉得自己有些太苛刻了。这蒋震毕竟还年轻,想想自己那么年轻的时候,不也是抻着个脖子、眯着个眼睛稀里糊涂地看社会吗? 你不能要求一个未曾经历过高山的人说高山,自然也不能要求没有达到过政治顶峰的人去聊政治远景。 “蒋震,你是一个干过县委书记的人,你应该体会到权力的快感了吧?”徐老耐下心来问。 “嗯,权力这东西的确让人着迷。同时,掌握不好自己的心,权力就会倾斜,这是很危险的。” “权力本身并没有倾斜不倾斜一说,全凭掌权人的素质而已。你是一个素质合格的人,否则李栋梁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