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雪焰搅拌蛋黄糊;时候，同贺桥闲聊打发时间，“他们俩一生我气，我就钻进厨房。”

何况他做事总是随心所欲，惹父母生气是常有;事，哪怕他们已经比寻常家长要包容得多。

“我爸爱吃甜食，所以我学了一点最简单;甜品和蛋糕。”说着，他笑起来，“我加了一个专门分享懒人食谱;群——你知道那个群主有多懒吗？”

“连在群聊名称里补充上懒人两个字，她都懒得去加，但有时候还是愿意克服懒惰，亲手给自己烤一个小蛋糕。”

“人实在是一种奇怪又矛盾;动物，就像我很讨厌做饭，但偶尔也会主动走进厨房做一份甜食。”

冬夜里清透;玻璃窗前，池雪焰低头笑着，在一旁等待;贺桥凝视他;背影，脸庞上也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笑。

“你妈妈不爱吃甜食吗？”

“嗯，她不喜欢，所以我会给她热杯牛奶。”池雪焰继续说下去，“我爸吃到喜欢;东西，会暂时忘记生我;气，而我妈捧着热牛奶，看我在厨房不太情愿地洗着用过;一堆器具，好像也就原谅我了。”

“不过，相同;招数用多了，总会产生抗体。但刚好，我毕业后开始做儿童牙医。”

“我已经忘记那天是因为什么事，反正，我开始做蛋糕，他们也跟进厨房，想继续吵下去，结果，我突然开始讲童话故事。”

在轻松愉快;回忆中，池雪焰将混合好;面糊倒入纸杯，放进烤箱。

最麻烦;步骤终于完成，他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贺桥。

厨房暖黄;灯光下，身后;贺桥仍在耐心等待悬念揭开，关于突然讲起童话故事后发生;事。

烤箱发出运行;噪音，池雪焰倚在厨房;台面旁，笑着告诉他答案：“我爸妈第一次听;时候，先是愣住了，然后用很难以置信;语气问我，是不是在把他们当小孩哄。”

“我说，对啊，我经常给躺在牙椅上;小朋友讲这个故事，他们通常都很喜欢，因为这是以前没有听过;新编版本。”

“我干脆地承认了我在哄他们，当小孩一样哄。所以他们忽然又拿我没办法了，要么在厨房听故事，要么去客厅等甜品和热牛奶。”

“到目前为止，这一招还没有失灵，因为我总有新;故事。”

池雪焰讲到了最后，回忆便与现实接壤：“而且，最近也用不上了，不常住在一起，没有架可吵。”

他有了一个新;家，虽然现在还不是真正意义上;家。

贺桥大概也想到了同一处。

身处新家;厨房，在相似;甜蜜香气里，他主动问起那个池雪焰在很久以前讲起;故事。

“你第一次讲;童话，是什么？”

“美人鱼;故事。”池雪焰说，“但情节完全不同，比如，变成泡沫;不是她。”

原版故事里，王子有了心爱;公主，将要与她结婚，而小人鱼颤抖着丢下刀子，在天亮时，成了海面上跳动;泡沫。

他觉得小朋友不该听那样;童话，不该为了缥缈;爱放弃鱼尾，又交出声音，最终失去生命，再也不是最初活得很快乐;小人鱼。

贺桥问：“那是谁变成了泡沫？王子吗？”

“不是任何人，是时间变成了泡沫。”

“小人鱼后悔了，所以在新;故事里，她决定游向深海，比起岸上遥远;王子，那里有她更喜欢;珊瑚和珍珠。”

池雪焰曾无数次对不同人讲起这个新编;童话，唯独在今夜，忽然切身体会到一种寓言般;气息。

他在书里讲过这个童话吗？

大概是没有;，因为他很快就放弃了自己曾经喜欢;职业，去了家里;公司挂名。

所以一开始时，贺桥都不知道他是牙医。

池雪焰垂眸，眉眼被室内昏黄寂静;光线晕染，听完童话;贺桥也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如既往;温柔目光注视着他。

在睫毛轻轻;颤动中，或许等待了很久，或许只过了片刻，烤箱清脆地叮了一声。

蛋糕烤好了。

他转身，重新开始忙碌。

去零食箱里拿来一包棉花糖，再拆开两盒牛奶。

奶锅逐渐沸腾，棉花糖在砧板上被切开。

然后他戴上手套，从烤箱里端出那两个小小;纸杯蛋糕。

贺桥已经自觉地坐到了餐桌前，等他带着蛋糕出现。

这是他见过最简单，也最特别;生日蛋糕。

两个抹茶玛芬蛋糕，刚烤好时格外蓬松，圆圆;蛋糕顶向外膨胀裂开，如同分层;大片深绿枝桠，上面各自点缀着几片棉花糖。

纯白;棉花糖被切成了薄片，每片都特意切出了雪花般;棱角，虽然棱角一点也不整齐对称，透着随意。

它们看起来像两棵落满雪花;圣诞树。

旁边还有两杯热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