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禅院家(2 / 3)

杏花找不见时,女佣姐姐们还会围上来安慰我;

紫花枯萎了,女佣姐姐们却只目光怜惜地远远望向我。

因为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大家都明白了直哉少爷很讨厌我这件事,将我要来当女佣,也不过是为了方便欺负我。

所以都自动拉开了与我之间的距离。

直哉少爷对我的讨厌也更明显了,每天我都有做不完的活。

天不亮,就需要独自一人将整个院子的地板擦干净;拔光四个人五天才能拔完的草;直哉少爷的衣服也没再送去给专门负责洗衣工作的人员处理,而是交给了我,院子里的女佣姐姐们的衣服,也统统交予了我来洗干净。挑浇花用的水,清洗一大堆盘子……

如果当天没做完规定的任务量,就没有晚饭吃。

有时候直哉少爷没去练武场地,在院中练习射箭,我还要举着苹果充当箭靶。

我一开始总会哭,被吓哭、累哭、饿哭。

后来我就没怎么哭了,因为年龄太小个子太矮,即使已经尽了全力也没办法在一天之内完成那么多的任务,所以我总饿肚子,饿到没有嚎啕大哭的力气。日夜不停的从腹部传出的咕噜噜叫声,有时会让我想起那夜小皮球滚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的响声。

女佣姐姐们总会流露出不忍心,但没人敢可怜我。

因为曾有一位姐姐悄悄藏了半块馒头在我枕边,结果隔天就被罚举着装满水的木桶在太阳底下罚跪。

我饿到眼冒金星,腹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烧没了我所有内脏,只剩下干瘪瘪的两层皮贴在肋骨上。恰逢冬日,因今天御三家其他两家都会来,需要帮忙的地方很多,院子里的女佣姐姐们大多都去了前院帮忙,直哉少爷也一大早就出门了。我将地板擦到一半,再也没有力气做剩下的,院外传来的热闹、食物香气,无时无刻不吸引我。

我溜了出去。

人好多,都穿着好漂亮的衣服。

我穿着禅院家女佣的服饰,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窜,不知所措。辘辘翻动的肠胃让我额头冒出虚汗,这时,我的胳膊被人拽了下。

“小心。”

——很温柔的声线。

我抬头,发现是位发髻上别着红珠钗的年轻女子,她穿着浅紫和服,眉眼温和。我一时间有些呆呆的,想起了喜江阿姨。

我很轻易就被她往回拽了一步,躲开了别人的推攘。

她见我时有些想笑:“年纪这么小也需要出来帮忙吗?”

我没敢说话。

肚子却回应得很积极。

“你肚子饿啦?”她又笑了,拉我手腕走了几步,胆子十分大的取来几块果饼塞我手里,“快吃吧。”

我狼吞虎咽吃起来。

没一会,果饼就被我吃得干干净净。

“你饿了多久啊,禅院家的人都不给你东西吃吗?也太苛待小孩子了。”她很惊讶,又递给我几块能填腹的米糕。

见我吃得很快,她怕我噎着,便不再几块几块地给我,而是一块一块地喂我吃。直到远处有人喊她,她回头应了声后,将整盘子的米糕都塞我怀里,摸摸我脑袋就想走。

我有些慌,忙一手拿糕点盘,一手扯住她的袖口。

她笑眼弯弯停下来,低头冲我说:“你吃吧,别担心,没人会怪你的。如果有人问你吃食哪里来的,你就说是悟少爷身边的女佣姐姐给的。”

我快速摇摇头,慌乱、结巴:“我……我想跟你走。”

她呆了下,“跟我走?”

我用力点点头,许久没哭过的眼泪都要憋不住,连成串往下掉,“我不想留在直哉少爷身边做工,我想去找喜江阿姨,但他们都说喜江阿姨已经离开禅院家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杏花……杏花也被直哉少爷杀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好害怕。”

她有些为难,但见我哭得呜呜咽咽,还是无奈叹口气,“只是一个小女佣的话,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替你去求求悟少爷吧?他对什么都不是很关心,倒不失为一种好说话。”

见能不再继续做直哉少爷的女佣,我眼睛里冒出亮光来。

她拉住我的手,往前走了些许路。来到一大一小两人身侧,大人是位穿着深紫色和服的中年女子,见女子现在才回来,表情些许不赞同:“你跑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年轻女子赶忙道歉。

中年女子面色缓和了,瞥见年轻女子身后的我,表情一顿,“这是谁?”

年轻女子将我推出来,没回应中年女子的问话,而是冲那个白发男孩说:“悟少爷,这个女孩好乖好听话,长得也可爱。带回去给您当玩伴好不好?”

被年轻女子称呼为‘悟少爷’的人穿着浅蓝色和服,个子比我高半个头,和蔚蓝天空同色的眼睛动都没动,一直盯着覆满白雪的枝丫上那缕青葱的绿芽。

中年女子率先出声了,冲年轻女子轻喝:“别太过分了。”

年轻女子不以为意地吐吐舌。

“悟少爷都没什么玩伴,带回去陪悟少爷解解闷嘛。你仔细看嘛,”我的额发被年轻女子撩开,下巴也被她掐住,我被迫撅起小鸡嘴,眼睛也因对方出乎意料的动作而睁得圆圆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