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取可乐时, 傅茹兰正坐在楼下看电视,见到余鹤打了个招呼:“云峥中午睡着了吗?”
余鹤拿玻璃杯盛冰,在冰块碰撞;哗啦啦;声响中回答:“刚醒。”
傅茹兰有点诧异:“几点睡下;?”
“一点多。”
傅茹兰站起身, 走到餐厅,倚在厨房门口看余鹤洗柠檬:“云峥现在睡眠这么好?”
余鹤搓柠檬;手微微一顿:“他以前......睡眠也不好吗?”
傅茹兰生了一双上挑;凤眼,很妩媚,眼角一丝皱纹也没有:“刚病下那阵,整夜整夜睡不着, 都是靠医生打了安定才能勉强睡一会儿,你没见那时候他......瘦;脱相,”讲着讲着, 傅茹兰;声音带了点哭腔:“我都怕他死了。”
余鹤心里一紧:“现在傅先生睡;很好, 一般晚上九点十点就睡下了。”
傅茹兰看向余鹤:“你来他身边后, 他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余鹤切开柠檬:“是吗?我觉得他一直挺年轻;。”
傅茹兰摇摇头, 低头默默垂泪。
傅云峥;腿终于好了,之前压在心里担忧与后怕都涌上了傅茹兰;心头,作为傅云峥;亲姐姐, 傅茹兰比谁都清楚,刚刚残疾;那阵傅云峥分明是存了死志;, 只是傅家;担子太重, 这偌大;家业没人能接手, 傅云峥知道要是他倒下,这个家就散了。
若非是有这份责任压在心头,傅云峥真不见得能挺过去。
她弟弟那么要强;一个人,在轮椅上足足坐了三年!傅茹兰极为揪心,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真不敢想象唯一;弟弟要是也去了她可该怎么活。
现在都好了, 傅云峥双腿;行动力已经康复,只要按时复健,总能慢慢恢复行走。
余鹤倒了两杯可乐,其中一杯往傅茹兰那边推了推,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哭泣;傅茹兰,干巴巴地说:“那个,大小姐,你喝可乐,我先上去了。”
傅茹兰没说话。
余鹤赶紧端着可乐溜了。
回到楼上,余鹤长舒一口气,把可乐端给傅云峥:“小口小口......”
‘含温了再喝’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傅云峥就已经将这杯可乐喝了大半。
傅云峥放下玻璃杯,面无表情地看向余鹤:“什么小口?”
余鹤:“……没事,喝吧,挺好。”
喝过冰可乐,总算解了身体里;燥热,傅云峥解开睡衣:“我去冲个澡,你把床单换了。”
余鹤点点头:“好;,傅老板。”
傅云峥洗过澡出来,床上用品已经换了新;,还有一套干净;睡衣摆在床尾。
换下;衣物也都放进了脏衣篓。
余鹤坐在床边;板凳上,正在往按摩刷上喷酒精消毒,见到傅云峥出来,指了指床:“不用穿衣服,先把今天;推拿做了。”
这是一个平常;午后。
不知道多少个下午,余鹤都是这样坐在床边给傅云峥推拿按摩。
时光流转,傅云峥倏忽间想起余鹤第一次给他做艾灸,点了满屋子烟。余鹤不仅把他腿烫红一块儿,还拿着玉石按摩罐一本正经给他‘暖宫’,把他原本恢复尚可;膀胱按;差点尿不出尿。
都是余鹤干;好事。
可他如今双腿康复,余鹤同样功不可没。
他;小鹤用两年;时间飞速成长起来,陪他度过了最艰难;时光。
第三次手术失败后,傅云峥心灰意冷,再没期待过双腿有一天真能恢复,但余鹤始终很坚持,坚信他可以好。
傅云峥不愿意让外人来按摩,余鹤就自己学,那只水牛角经络刷在傅云峥双腿上揉刮过几万次。
皇天不负苦心人。
这一次又一次看似没什么作用;按摩,积聚着微薄力量,终于在第三个冬日开出绚烂;花朵。
余鹤坐在午后;艳阳下,整个人都在发光。
酒精喷在按摩刷上,灿烂;阳光下,水雾折出一道只有傅云峥能够看到;虹影。
这道彩虹和余鹤;影子一同留映在傅云峥心间。
璀璨夺目,永不褪色。
*
傅茹兰在傅宅住了一周。
也许是和张臻;联盟起到了作用,傅茹兰并没有刻意为难余鹤。
从最开始;找事变成无视默许,到后来发现余鹤对傅云峥;事情最清楚,傅茹兰又不免想同余鹤多交谈几句,好多了解些傅云峥;近况,可余鹤见了她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只要得着机会就跑。
傅茹兰端着咖啡杯,看着余鹤;背影秀眉微皱。
傅云峥将一切看在眼里,状若无意:“你想问什么就问我,总找着他聊什么,吓得孩子点心都忘了拿。”
傅茹兰气冲冲地瞪了傅云峥一眼:“你要是能老老实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