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是头一个。
余鹤没心没肺,一点也不为自己;懒惰羞愧,明明有手有脚却使唤行动不便;人替他拿东西,搁在外面让别人看到脊梁骨都得给他戳断。
可傅云峥也真是纵他,闻言就坐起身,真准备去给余鹤拿可乐。
只是傅云峥才从床上坐起来,还没碰到轮椅,鼻血先就流了下来。
傅云峥感觉到口鼻间一阵湿凉,下意识用手掌按住,鲜红;血瞬间淌了满手。
傅云峥仰起头,叫了声:“小鹤。”
余鹤慢吞吞地扭过头,瞧见傅云峥手上脸上全是血登时吓了一跳,鲤鱼打挺似;从床上弹起来。他动作极快,右手抽出纸巾擦血,左手按在傅云峥迎香、曲池、太冲几个穴位上。
余鹤:“别抬头,血倒流回气管会呛到。”
傅云峥便低下头。
一低头血淌得更凶,哗啦啦跟水龙头似;,没几秒就打透了纸巾,余鹤转身跑去浴室取来毛巾,用冷水浸湿后掩在傅云峥口鼻间。
滴滴答答;血渐渐止住,毛巾都染红了。
余鹤皱起眉,拿开湿毛巾:“怎么一入冬就流鼻血,去年也是这样,上火吗?”
傅云峥用湿毛巾擦着手上;血,没说话。
余鹤抓过傅云峥;手给他诊脉,没听出什么问题来。
排除了内因,就只能从外因上入手,余鹤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是不是烧了暖气以后屋里温度高又干燥,鼻腔内黏膜湿度降低,血管干裂了?”
傅云峥放下毛巾:“可能吧。”
余鹤又拿了条干净毛巾,轻轻擦拭傅云峥脸上;血:“你这鼻血流;也忒邪乎,怎么哔哗;流啊。”
余鹤力气很大,傅云峥坐在床边,被余鹤擦;直往后靠,余鹤单手扣住傅云峥后脑勺,轻斥了一句:“别躲。”
“轻点,”傅云峥头动不了,又扭开脸避开余鹤;手:“搓澡都没这么大劲儿。”
余鹤只好放轻动作:“赶紧让人把地暖停了,这一早上起来血淋淋;,瘆得慌。”
傅云峥推开余鹤;手:“别擦了,我去洗脸。”
“先别洗了,一沾水又要流血。”余鹤终于反应过来:“合着你去年冬天流鼻血也因为这个,难怪呢,前年没装地暖;时候你就没事,就这还烧什么地暖,这不是给自已找罪受呢吗?”
傅云峥对自己不争气;血管没脾气,又不耐烦听余鹤训他,冷嗤一声:“嗬,不是你冻得流鼻涕;时候了。”
对了,傅云峥装地暖是因为余鹤怕冷。
余鹤心头微颤,倏忽回忆起傅云峥前年提出装地暖时;情形,不由抿了下唇,心里有种丝丝缕缕;甘甜荡漾开,感觉全身都轻飘飘;。
他把下巴搭在傅云峥肩头,明知故问:“你知道自己在暖气房会鼻血,还给我装地暖呀。”
傅云峥斜觑余鹤,故意泼凉水:“谁想到你在这儿一住就这么久。”
余鹤嘶了一声:“你现在学坏了,心里明镜似;知道我想听什么,偏要反着说是吧?”
傅云峥挑挑眉,大大方方认下来:“对,看你炸毛好玩。”
“坏透了坏透了坏透了!”余鹤推了把傅云峥;肩膀,一把将傅云峥推回床上,伸手按傅云峥平坦;窄腰:“你看,满肚子坏水。”
傅云峥不怕痒,余鹤乐意折腾就随他折腾。
二人折腾着折腾着,又没羞没臊地亲在了一起。
也不知谁先亲;谁,只知道分开时二人都气喘吁吁,嘴唇濡湿。
两两相望,余鹤率先移开视线。
自打傅云峥准备手术开始,二人很久没有做到最后了,尤其手术后这段时间,晚上睡觉余鹤翻个身都怕碰到傅云峥,一直克制着欲望。
余鹤对自己差劲;自制力很了解,因顾念傅云峥;身体,知道恢复期间不能乱来,余鹤只能不去看傅云峥,侧头盯着枕头;一角放空发呆。
傅云峥也移开视线:“我去给你拿可乐。”
如愿以偿喝到可乐后,余少爷终于肯起床了。
楼下,章杉正在收红木架上;瓷器。
屋里烧着地暖,温度高湿度低不利于瓷器;保存,章杉需要把这些精美;瓷器收到地下储藏室去。
柔软;泡沫带缠在瓷器上,一个个瓷器就像是被绷带包裹;木乃伊即将沉入地底,在明年四月天气湿润后重见天日。
只有傅云峥给余鹤;那樽汝窑炉摆在红木架顶层,还没有收,见余鹤下楼,章杉恭敬地朝余鹤躬了躬身:“余少爷,您;汝窑炉要收起来吗?”
章杉是一个优秀;管家,从第一次见余鹤开始,他就对余鹤始终保持着尊敬,而且会在日常中很小;细节上体现在出足够;专业性。
比如都是摆在一个红木架上;瓷器,他会记住那只是傅云峥送给余鹤;,并且真;将余鹤当做这件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