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我愿意活着?
我早想死了,可惜我死不掉,我死不了。
我只能背负着这一切,凭什么我们要面对这种结局。
来,杀了我们。”
画面再次一转,昏暗之中,一点光亮亮起,昏暗之中,他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那里有两个人影,两人在对话,温言也只能大概听懂一些。
“给嘴里放点饴吧,也算是尝到甜味了。”
“不行,上次隔壁村,有人被杀了,听说是拔掉了舌头,说是不让被杀的人去阎王那告状。”
“何至于此,都活不下去了,何至于还要这样……”
“你懂什么,闪开。”
画面再次一闪,一座座无碑无名,不入族谱,不入祖坟的小坟墓,密密麻麻的铺开。
再然后,小坟都消失不见,大地变得平坦,开始有树木生长。
离得远的树木越长越高,越长越大,最后还有的化作千年古树,树干上都出来一个保护树木的牌子。
由远及近,就像是从千年前,一路延伸到现在。
一双双清澈透明,仿佛没受到过半点污染的眼睛,慢慢浮现了出来。
他们站在大头阿飘的身后,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那是最纯粹的怨气,降生即亡所带来的不甘。
没有怨恨,只是本能的怨气而已。
温言的阳气,都净化不掉,湮灭不掉的怨气。
大头阿飘看着温言,在笑,笑的非常猖狂,声音里带着嘲讽,带着怨毒。
“又不是没被人杀过,你来杀我啊。”
所有的画面都消散,他们重新站在了戏台上。
大头阿飘的脑袋恢复了一部分,温言向着后方望去,所有的宅子都打开。
密密麻麻,数不尽的阿飘从各个寨子里出来。
他们有的身穿麻衣,有的身穿长袍,还有的穿着现代的衣服。
他们一起走出了宅子。
大头阿飘面带嘲笑。
“你们这些人就是虚伪,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总是会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达到你们的目的,撇清责任。
你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是我在困着他们,是他们在还债而已。
还清了之后,自然能走。
你杀了我,你自然也能走,自然能达到你的目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公平,要做什么,就要付出代价。
你杀了我,或者杀了他们,你想要做的一切,都可以达成。
非常简单,来啊。”
温言看着大头阿飘,大头阿飘的眼睛,已经消失不见。
而他的身后,数量庞大婴孩,一个挨着一个,飘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温言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明白这个大头阿飘的来历是什么了。
这一刻,他才深刻的明白,上一次大姨说,有些事情不让他来背负,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仅仅是杀生所带来的心理压力,也不仅是受伤沾染的鲜血。
更是一种切切实实的力量和负担。
他可能真的背不起那些东西,会将他压垮。
温言看了看村子里的大量阿飘,也明白,这些阿飘,同样是大头阿飘的力量来源之一。
无论是杀掉这里所有的阿飘,还是杀掉大头阿飘,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大头阿飘就是让他选,逼着他做出选择。
想要解决这里的事情,就只有这两个选择。
温言想到了前些日子,他在冥土里看书,有一篇里面有一个观点。
讲的是,这世上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为难,你做任何选择也都是为难。
觉得不为难的,只是因为当时觉得,放弃了一边,会比较轻松而已,人都会下意识的选择内心会觉得比较轻松的方向。
这个内心觉得轻松,也并不是选择的方向一定简单,可能还会更艰难。
温言琢磨了一下,现在有点理解了。
他其实并不在意村子里那些阿飘,也不在意大头阿飘。
无论是强杀这里的阿飘,还是强杀大头阿飘,都是坑。
他稍稍思索之后,伸出两只手,轻轻抓住搭在大头阿飘肩膀上的小手,将其拿开。
一瞬间,温言就感觉到身上仿佛施加了几百斤重的压力。
他浑身的骨头,都仿佛在咔嚓作响。
大头阿飘身后,数不尽的婴孩,全部落在了温言手中。
温言露出一丝笑容,身上的压力变大,可是他却觉得内心轻松了不少。
“若这里是公平,就不会有你的存在了。
你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不公平。
还好,这里的规则,至少表面上是公平的。
付出了多少,就会获得多少。
不过,就你这水平,还想道德绑架我,还想忽悠我?
无论我选择杀谁,可能都是我不能承受的。
你是你,这些孩子是这些孩子,你想将二者混为一谈?
你以为我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你只是那些孩子的怨气,加上村子里这些阿飘的畏惧,夹杂再一起,生出的怪物而已。
你不是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