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栩盯着她,目光深沉。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贺栩才道:“有什么问题及时说,找不到我就找汤廷。” 秦绝点了下头。 停顿几秒,贺栩又说:“倪省有个小岛,专门囚禁罪犯。” 他话里的意思不言自明,秦绝哑然失笑。 “没事。”她表情柔和了许多,“谢谢您。” “放纵解决不了问题。”秦绝认真权衡道,“锻炼自制力更适合我。” 贺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好。” 他这时看着秦绝淡然却笃定的神情,有一些体会到当年老友的心情了。 都是好孩子,只是遇到了些意外。 唉,天意弄人。 贺栩在心里悄然一叹,脸上并不显露,正色道:“学校那几场戏,你打算怎么办?” 校园暴力的几个片段里,莫森有裸露镜头,尺度很高。 “清场、替身,还是剪辑?” 秦绝沉吟一小会儿,笑道:“我自己来。” 应对这些的方法她早想到了,但贺栩主动提出这件事,秦绝还是颇为感动。 “不会露馅的。”她轻轻一笑,“但手段要保密。” 这个笑容冲淡了秦绝身上的死气,终于有了点她剧本围读时机灵狡黠的味道,贺栩不由得心底一松。 “行,看着办吧。” “嗯。谢谢贺导关照。” 秦绝不再打扰贺栩,起身告辞。 出了门,乘电梯回到高层,就见穆思思独自站在楼道尽头,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女士香烟,烟雾袅袅上升。 “穆姐。” 秦绝与不远处的她对上视线,主动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这么晚了,睡不着吗?”秦绝主动问。 “是啊,有点失眠。”穆思思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额角。 “剧本已经很出色了,出色到贺导都担心我入戏太深,变成西斯特。”秦绝看出她压力很大,宽慰道。 穆思思好笑地看她一眼,又敛起笑意: “真的没事?” “我试镜的时候就表现得那么明显么。”秦绝无奈。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是现实生活改编。 “姐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穆思思笑着理了理她的刘海,“好好演吧,加油。” “哎。” 秦绝应声,“对了,贺导住的那层里,还住着什么人吗?我白天看见有其他演员来敲门。” 穆思思略略回忆了几秒,极轻地嗤了声。 “几个演员工会的人,话语权就那么回事儿。”穆思思轻声道,“经常拿角色戏份骗小丫头。人接了单,起初来钱快,后来就走不脱了。” 秦绝若有所思。 “贺导住在这里,不会被发现?” “帽子口罩一戴谁还能看得出来。”穆思思浅笑,“你可别小瞧他老人家的演技。” “啊这。”秦绝还真没想到,笑道,“现在知道了,很服气。” “好了,快去休息吧。明天没有你的场次,正好睡个自然醒。”穆思思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秦绝乖乖地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酒店高层隔音不错,她进了门,脸色瞬间有所变化。 “阿染,钱的去向?” “已经查到了。”森染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TK市医院,手术费用。” 秦绝吐了口气。 梨木雅子头脑聪明,知道孰轻孰重,没有抗拒这笔钱,挺好的。 “阿爸,我们要不要把雅雅姐找回来?”森染问。 “再看看吧。”秦绝踢掉运动鞋,把自己扔进床被,伸了个懒腰。 医疗部第四队女兵176号,一个有点嘴馋,爱喝桃子汽水,每天都想着能回去救妈妈的小姑娘。 梨木雅子。 名字怪好听的。 秦绝弯了弯嘴角,闭眼进入沉眠。 翌日。 早晨七点,秦绝准时睁开眼睛。 她沉着脸摘下眼罩,起身下床洗漱。 背包,外套,一身齐全,个头不算太高的阴郁男在口罩下打着哈欠,从酒店离开。 早餐是一碗面。 秦绝嗦着面,余光去打量店内墙壁上的小电视。 该播报新闻了。她在心里数秒。 数完秒,这个浑身散发着阴沉气息的男人突然气势一松,大口大口地吸溜起来。 吃饱喝足,秦绝咬着pocky往片场走。 “秦、秦老师好。” 何畅已经拍完了一场,正在旁边等待。 秦绝含糊着点点头,她眼神一抬,何畅就往后缩一点点。 ?这孩子怎么回事。 秦绝狐疑地瞥他一眼,正巧贺栩叫了何畅的名字,他如蒙大赦,赶紧小跑过去了。 我有这么讨人嫌么? 唉,现在的小孩子啊。 莫名其妙有些沧桑,秦绝在偏外围的地方找了个位置,摸出打火机点上烟,双手来了个相当朴素的东北揣,看门老大爷似的蹲在那。 “兄弟盒饭领了没,今天发得早。” 蹲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