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鬓角,问得很温柔。 “想到了小时候。”秦绝说,“小学五年级那次,我又肠胃感冒了,半夜十一点还疼得不行。” 她把头倚在江秋月的肩上,回忆的声音也很飘渺:“本来打算第二天再去打针的,就因为我身体太弱了,撑不住,我爸又出差不在,你就背着我往外走,那时候刚下过雪,外头全是冰,一个人走路都很吃力。” “哎呀,你说这个干什么。”江秋月柔柔地笑着,蹭她的头,手在秦绝肩膀轻轻拍着,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时一样。 “我是你妈呀,我不管你谁管你。” “到了医院之后,等打上针已经快十二点半了。那个医院没暖气,特冷,我又困又疼,还冷得睡不着。”秦绝嘴角嗪着浅浅的笑,“你就又走回家,把家里的被子抱了一大卷,抱到医院来给我盖上。” 深更半夜的,一个小个子女人抱着那么厚的棉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来走去,场面很难想象,甚至有些滑稽。 江秋月很爱她,毋庸置疑。 秦绝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了些,她直起身来,看着江秋月说:“妈,我知道,把我养到十九岁,你真的很辛苦。” “从小到大,我要什么你都给,从来没在我身上吝啬过一分钱,我比别的孩子上着更好的学校,学着几千支付点一节的私教课,吃的用的都是同龄人里最好的,从来就没比别人差过。” 江秋月给她认真的神情逗笑了。 “你突然说这些,别煽情啦,一会儿妈都要被你说哭了。 “你说妈给你的从来就没差过,这是应该的呀。再说了,别说妈给你的这些,你自己从来也没差过啊!我儿子多棒呢,从小就那么懂事儿,成绩顶呱呱,什么都会,哪次什么比赛呀表演呀不都是你去?你看咱家那客厅,一墙的奖状,哪个邻居过来的时候没羡慕过?多给妈长脸!” 江秋月四十二岁的人了,讲起这些时眼尾的鱼纹都鲜活着,处处透着骄傲和欢喜。 秦绝带着笑意去看她,隔了一小会儿突然开口: “所以,妈,你辛苦了,我也十九岁了,我来养你吧。” 她仿佛生怕江秋月拒绝似的,抢先说: “妈,我被一个特别厉害的导演看中了,你出差的时间里,我去演电影了,虽然只是个小配角,但是挣了不少钱呢。导演和另一个前辈都说我演得还不错,鼓励我当演员。” “啊?是吗,哎呀,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江秋月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矛盾起来:“可是儿子啊,你不是申了学校吗?那你,不去上学啦?” “这个我还没想好。”秦绝笑笑,“但是没事儿,你刚才还夸我棒呢,我要是真去做演员,哪怕累一点也能顾得上学业,现在线上课程很多的,不耽误。” “啊,也是哦。”江秋月没怎么念过书,一直坚信读书人才是最高贵的,加上对儿子有盲目的信心,此时很快被说服,又担心起来,“那拍戏累不累呀,你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我在健身了,没关心的。”秦绝笑了笑。 “那行,妈不像你跟你爸,都是文化人。我也不懂这些,你觉得好就好,反正你别怕,妈妈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要是累了,就回家来,妈一直都在这儿呢。” 江秋月去看她的脸,眼里是全心全意的关爱和纵容。 秦绝保持着笑意,用力眨了眨眼,喉结动了动。 “好,谢谢妈。我一定努力,拿个影后回来。” 江秋月眉头一皱,笑了:“瞎说什么呢这孩子,那叫影帝吧,啊?” 秦绝还是尽全力保持着笑容。 她说:“妈,你知道的,我是女孩。” 江秋月脸上的笑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