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渊战争时期，为了满足后方群众的八卦需求，北极天镜近乎精锐全出，才勉强手搓一台可以两界使用的玄法影像设备。

仅仅是一年多以后，通用视频记录仪已经可以批量制造，价格打到成为前线调查队的标配。

可见战争才是人类文明的推进器。

陆远拿起视频记录仪，研究华子带上来的情报。画面中好像是一个乱葬坑，胡定华掀开表面的覆盖物，黄本骐照亮灵光。

一具具尸骸堆积其中，尽管只有骨骼，但明显看出其中的人种五花八门。有些骨架异常强壮。有些脊椎弧度非常高，四肢末端还有锋利的爪子，可能是某种擅长爬行类的种族。

该视频影像也被同步给舰桥指挥中心，有研究古生物的玄修认为这可能来自文明早期的人类亚种竞争。

“在进化过程中，人类会分化许多不同的亚种，这些亚种之间存在极为激烈的生存竞争，因而往往只有一个亚种胜出。”

至于其他失败的，自然是灭绝在时间的长河中。无关道德，这就是适者生存，最冷酷的自然法则。

“我不这么认为。”陆远提出反对意见。

进化论中没有给神祇留下位置，但祖灵真实的降临过诸多世界。如果按照进化论的原理，天虞星就不该有那么多奇怪的人种。

“神选。”陆远给出自己的判断，“那些尸骸，应该是被祖灵淘汰的族群。现在的纪星人，都是被选中的后代。”

刚刚拿到的神示录发挥了作用，这里是选民之城，既然有被选中的人，自然有未被选中的倒霉蛋。

那些倒霉蛋的尸骨正在舰桥大屏幕上播放呢。

到目前已经明了，很明显祖灵曾经在纪星玩过很花的活。按照杨令仪的说法，某种超大框架的实验。对于祖灵的风格和大手笔，陆远在旧日高原的梦境中已经有充分领教。

他丝毫不怀疑祖灵能干出“人工筛选”的可怕操作，螺湮么，祖灵的黑暗面，懂的都懂。

船长的判断获得指挥中心的一致认可，那么问题来了，祖灵到底在选什么？

“我这边可能有一点线索。”

一位名叫杜俊弛的玄修接入通讯，他还是陆远的老熟人。杜俊弛在北极天镜第一法研究所，陆远在境界天火的研究实验方面和他多有接洽。

第一法乃肢体之法，主攻人体本身，所以该研究所的玄修一大半兼职生命科学研究，杜俊弛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汇报道：“纪星派来协助研究的那批神官，我的人给他们抽血做了遗传分析，有了一些发现。”

陆远问：“谁同意你给他们抽血的？”

在生物调查的时候，抽血遗传分析是常规操作，但对智慧生命，未经同意就这么做显得特别没礼貌，哪怕对方根本不懂。

杜俊弛那边没吱声。

陆远捂着头，他能理解玄修的研究之魂，但最基本的伦理操守要有。

都星际文明了，要有点调调对吧。

“各位，己之不欲勿施于人，纪星人是和我们地位平等。下不为例，以后这种事要集体讨论决定。”

“好了，杜俊弛修士，请汇报你们的发现。”

杜俊弛深吸一口气，船长一般都挺好说话，但偶尔显露的威严令人胆寒。

“分析发现，纪星人的碱基序列和我们有90%以上的相似性。”

这不是新闻，华族和天虞诸族也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相似性，实际上人类和苍蝇的遗传序列都有百分之五十的相似性。只能说，碳基生命，大差不差吧。

“我们发现，纪星人在耐热、饥饿抵抗、耐干燥等基因上有异常活跃的表达，从核糖体保守序列进行阅读，我们认为这一激烈的进化过程仅仅用了不到一千年的时间。”

“我们不认为这一进化过程源自自然选择。”

杜俊弛暗示，纪星人的进化有人为操作的痕迹。那么只剩下一个问题，陆远问：

“古宇宙修士，请问纪星太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向红巨星转变的？”

古宇宙接入通讯，他明白船长的意思：

“纪星太阳是一颗独特的恒星，它在脱离主星序时没有剧烈的外层爆发。我们认为这一过程从2亿年前就已经开始，只不过九万多年前，伴随着第一次氦闪，也就是纪星人说的第一次末日，这一过程逐渐激烈起来。”

陆远点点头，这样很多线索都串起来了，捋一捋整个过程。

首先，纪星文明很不幸，他们的文明诞生之初，他们的恒星就已经濒临末日。

然后，祖灵降临这个世界，祂绝对知道纪星不久后就会完蛋。祂通过所谓“神选”的筛选方法，强行扭转纪星人的进化方向，让他们能够适应即将到来的极端高温。

可以说如果祖灵的进化干预，纪星文明早已毁灭在最初的太阳膨胀中，甚至等不到现在的苟延残喘。

最后，祖灵留下末日终将到来的预言后，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初步的结论，但还有很多问题搞不清楚，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在这一过程中，水晶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

秘法水晶来自月神的馈赠，陆远不相信祖灵搞这一出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