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回到新大时天色已晚,小伙伴们已经全员就位。明天的大会,只有陆远本人是评议团成员。
不过大会可不止三百人,修联总部的大礼堂足够容纳一万五千人。小伙伴们作为功勋卓著的战士,都有入场资格。毕竟是很多年才有一次的盛会,全境中品以上修士都会尽量赶来参加。
内勤局拖了陆远差不多两周的时间,这段时间中,陆远在神州的风评急转直下。通过有心人的操作,各大媒体爆出一堆或真或假的黑料。
由于陆远的战功太硬没法黑,幕后操纵者的切入点主要在私生活方面。
比如说,私生活糜烂,外面女人无数。再比如生活奢靡成风,在战争最困难的时期,很多血税军战士连土豆都吃不上嘴的时候,身为政委的陆远每天偷偷吃蛋炒饭。
“今天刚爆出的大瓜。”副班长赵晚晴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中一位当红小花正哭得撕心裂肺,“她说是你的情妇,已经为你打了五次胎。”
“班长你真的认识她?”胡定华感到不可思议,小花哭得太伤心,让这个单纯的家伙略有恻隐之心。
“不认识。”陆远撇撇嘴把手机还给赵晚晴,“演员的话你也信?”
胡定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的也是。”
无论多么悲惨多么声嘶力竭,永远都不要轻信一个演员,因为你不会知道他是不是在演。
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短短两周,苍白火焰的名声已经臭了,大街小巷的巨幅画像已经被扒下来扔进垃圾堆。
一位著名评论家的话得到无数人的赞同,他说:
“一个连下半身都管不好的人,怎么可能管得好军队?”
民众就喜欢这种似是而非的俏皮话,并深以为然。他们忘了正是这位评论家,两周之前还在跪舔陆远的丰功伟绩。
将陆远吹捧成神明的是这群人,将陆远贬成狗屎的还是这群人。
“班长,你就一点不生气?”
陈飞吟对陆远的淡定感到不可思议,她早就气疯了。她顺着网线找到了那位评论家,打得人家爹妈都不认识。
看到小伙伴们义愤填膺的模样,老陆想起了故人的话:
“嘴长在别人脸上,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
“我们所能做的,只有认真的对待人生中的每一次挑战。”
“这才是我们的真实。”
比起舆论上无意义的喧嚣,更致命的是悠远镇那边在私下里的动作。根据血税军情报处提供的消息,这段时间中,有不明身份的人频繁走动中立评议团成员,可能是来自功勋修士集团的游说人。
这一猜测很快得到证实。得知陆远终于从内勤总局出来后,九越和沈凝分别打来电话。
情况很不妙,原本两人答应争取来的评议员,现在态度大多变得模棱两可。
“陆远,事不可为就缓缓。”通话的最后,九越语重心长的告诫,“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而最致命的一击来自唐雍,他几天前已经从悠远镇返回新都。可他不但没有将陆远从内勤总局中捞出来,而且直到凌晨的时候,他才打来电话。
“陆远,是我的错,是我把问题想简单了。”
“我现在代表修联正式撤销对你的命令,改革一事你已无需插手……你可以放假了。”
陆远深吸一口气,平静问道:“代议长阁下,请问您答应的事情还算数吗?”
“什么事?”
“改革方案的表决议程。”陆远提醒。
“这是既定议程,不会取消。”唐雍干巴巴的回答,“但是会被否决。”
“明白了。”
陆远挂了电话,满心惆怅,他难以入眠,在院中蹒跚,最后缓缓走进宅院的地下室。
许多年前,魏啸霜在这里挖出一方空间,将东海明珠和一封信留给后来者。低矮的天顶,斑驳的墙壁,陆远的手指拂过一道道刻痕,很难想象他当时抱着怎样的心情离家。不知他的英魂,是否能归去来兮,魂归梦想和友谊开始的地方。
陆远在石台边席地而坐,一幕幕开场的锣鼓,一幅幅落幕的悲歌中,一张张鲜活的面容在眼前如云而过。
他们得到了什么?他们失去了什么?
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次日,修联总部前英雄广场,人声鼎沸。
从大清早,络绎不绝的修士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或驱车,或飞身,或驾驭坐骑法宝盛装而来。
作为多年一度的盛会,神州的修士们会拿出最光鲜的状态展示自身的修为成就。
得到消息的市民早已等候在英雄广场周围,所有人都举着手机记录这一盛况。可惜为了安全考虑,平民不可以进入广场范围,数千内勤局特工在周边围出人墙。
半空中一位白袍打开法典吟诵,片刻之后身体幻化成一头巨大的金翅火鸟。他俯冲而下,势不可挡,就当大家担心他失去控制撞死在地面上时,火鸟展翅,稳稳当当的停在英雄广场的正中央。
一声轻鸣震彻云霄。
这一手好活引得修士们纷纷喝彩,大家纷纷议论:
“北极天镜的变身法真的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