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都不后悔的。 到了第三天,裴闻才从祠堂里被放了出来,跪了这么久,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他几乎站不起来,两名管事看也不敢多看,先将世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忍不住想世子也太倔了。 他若是偷懒,也没人会知道。 裴闻扶着门框,慢慢站稳,推开的大门,阳光顺势照了进来,落满男人清隽的脸庞,点缀着他清冷的眉眼。 冷冰冰的脸上好似被融化了寒霜。 他并不急着回去歇息,冷声吩咐周述,“备马,进宫。” * 姜云岁这三日不曾去看过他一眼,听闻他从祠堂里被放出来,心里有些懊恼,他怎么不被多关一段时日呢? 宜春看着姑娘消瘦的脸,还是心疼的,“郡主,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这两天,郡主的胃口都不太好。 往常爱吃的糕点都没那么喜欢了。 姜云岁摇了摇头,“我不饿。” 宜春想了想:“是您喜欢的甜酒米糕,奴婢方才在厨房里闻见了味道,可香了。” 姜云岁还是不想吃,她心里有事,便提不起精神来吃东西。 她坐在窗边,打开了木窗,斜阳洒满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六七月的太阳,晒着已经有些刺痛。 她倚在窗,神色有些怔忪,静静望着院子上方振翅而飞的鸟雀。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连鸟雀都比不上,难逃桎梏。 母亲劝她,父亲劝她,连宜春都在劝她。 好像人人眼中的裴闻都是个难得的好夫婿,有权有势,成熟稳重,沉默寡言,性情温和。 姜云岁听尽了好话,还是不想嫁给他。 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重蹈覆辙呢? 裴闻只会把她当成泄.欲的玩物,团在掌心,想如何就如何。 她不想再被折辱,也不想再死一次。 她要逃走。 “郡主,风大,您受不得风。” “嗯。” 姜云岁回过神来,不紧不慢关好了窗。 隔着窗,还能听得见鸟雀的叫声。 “裴闻若是过来,你们帮我拦着他,我不想看见他。” “听说世子刚从祠堂出来就进了宫。” “他进宫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 姜云岁也懒得打听,裴闻那个人深不可测,谁又能猜得到他想做什么呢? 不过到了第二天,姜云岁就知道了裴闻去宫里做什么。 宫里派了人,还是帝王身边颇为宠信的大太监。 姜云岁被人急忙忙的叫了起来,“郡主,宫里来了圣旨。” 她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换好了衣裳,白着一张脸就走到了前厅,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 大太监慈眉善目望着她,说话还掐着几分阉人独有的尖细嗓音,“郡主,跪下接旨吧。” 姜云岁回不过神来,被宜春轻轻扯了扯袖口才僵硬跪了下来。 她魂不守舍的,听见“赐婚”二字之后,神思就变得恍恍惚惚,脸色尤其煞白。 大太监宣完旨意,姜云岁还跪在地上起不来。 “郡主,恭喜了。” 姜云岁被扶着站了起来,怔怔的点点头,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魂魄。 择日完婚那几个字,像一道惊雷劈中了她。 送走了宫里的人,姜云岁一下子没了力气,跌坐在石椅上,浑身发冷。 原来,裴闻昨日进宫,是去求了一道圣旨。 姜云岁渐渐缓了过来,她一把推开宜春,提着裙摆朝着裴闻的住所飞奔而去。 身后的丫鬟,追都追不上。 周述在院外拦下了郡主,她跑得气喘吁吁,长发随着风游荡,轻飘飘的衣袖宛如在水中绽开的花,纤细而又柔软的少女,看起来脆弱的一碰就碎。 姜云岁冷冷看着周述:“裴闻呢?” 周述等她缓过气来,才让开了去路,“主子在书房。” 姜云岁越过他就冲到了书房里面,刚进去便听见了压抑在喉咙里的咳嗽声。 裴闻在祠堂里就得了伤寒,他的气色亦是苍白,淡淡抬起乌黑的眼眸,平静望着她。 姜云岁憋着许久的火气,就像是被火苗点燃,瞬间烧了起来,“裴闻,你真卑鄙。” 裴闻又咳了几声,惨白的面色渐渐浮起病气般的薄红,他漫不经心:“现在不叫我表哥了?” 好似早就看出来她先前在他面前的乖顺都是装出来的。 裴闻看她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微微叹息了声,走到她跟前,一把圈住了她的腰肢,“不喜欢赐婚?这样哪里不好?” 他嗓音低哑的问。 姜云岁对上他平静的双眸,若非已经领教过他的手段,几乎都要认为是自己思虑的太多。 圣旨赐婚,她便是想逃都不能逃。 逃婚就是抗旨,会连累家里人。 裴闻这份心机实在可怕,他好像早就算到了她在想什么。 每一步,都将她圈得死死。 一点、一点,漫不经心堵死她的所有退路。 裴闻骤然收紧在她腰间的力道,指腹揉进她腰肢上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