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听说了来龙去脉,气得也是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裴闻这是把她的女儿逼得无路可走了。 侯夫人于情于理都不会包庇自己的儿子,做了这样的事情,简直不可饶恕。 “我也不知道他竟会做这种事,是我教子无方。” “事情已经这样了,岁岁往后要怎么办?” 王妃暂且还算冷静。 侯夫人默了默,过了片刻,“裴闻就是死了也该负责到底。” 王妃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裴闻,他便是曲着膝盖,跪在自己面前,也还是镇定淡定的样子。 先前她对裴闻的印象十分好。 仪表堂堂,胸有沟壑,有勇有谋,在同龄人亦是万分出挑,沉稳又可靠,也不曾听说过他风花雪月的传闻。 想来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可惜岁岁不喜欢他。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做出抢婚的人。 偏偏他就是做了。 “裴闻,不是我们王府瞧不上你,是岁岁不喜欢你。”王妃说起这句话时也想要叹息,“你可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裴闻抿唇:“甜不甜,总要试过才知道。” 王妃以前没有发现他竟是如此的固执,其实到了现在这一步,除非岁岁去庙里削发为尼,不然只能嫁给他。 婚前失贞,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裴闻这一步做的太狠了。 王妃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却也不得不说,婚事她不应也要应下来。 “你既然忍了那么久,何不一直忍下去?现在只怕岁岁真是要恨死你一辈子了。” 王妃忍不住多说了这句。 她的女儿,性子柔和乖巧,可是若要恨一个人也是会一直恨下去的。 没那么好哄。 裴闻垂着眼眸,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那也是我该得的。” 爱一辈子,是一辈子。 恨一辈子,也是一辈子。 王妃对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张口本想把女儿接回王府,却又因为道士先前的话,不得不闭上了嘴。 姜云岁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受了惊。 宜春命厨房煮了凝神的汤药,姜云岁闻到药味就不肯喝,摇了摇头,“我不要。” 姜云岁心里不安,“我要去见母亲。” 她又念叨着:“我还要去见见阮洵期。” 这句话,她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 宜春听见了只觉得难过,姑娘还不知道阮公子明面上已经不是别人的夫婿了。 再相见,两人也回不去了。 姜云岁急急忙忙跑去了前厅,眼睛似刚哭过那般通红。 姜叙白在廊下瞧见远远跑来的长姐,半路上拦住了她,拧着眉头:“你不回去好好休息,跑来这儿做什么?” 姜叙白方才没能进屋,压根不知道姜云岁在里面的模样。 不然他怕是要当场拔剑杀人了。 他这儿姐姐,实在脆弱可怜。 不过姜叙白觉得她和阮洵期的婚事黄了也就黄了,不嫁也没什么的。 姜叙白见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姜云岁忍住了眼里的酸涩,她低着头问:“你知不知道母亲她们在说什么?” 少年摇头:“我不知道。” 他见她好像很伤心难过,心里也不好受。 “你别哭了。”语气凶巴巴的,却又不是那么凶。 “我没哭。” “你就是哭过了才来的。” “你管我哭不哭!”姜云岁被他管着也有点恼了,到底谁是姐姐。 姜云岁说着又难过了起来,她也是刚刚才回过味来,为什么今早裴闻临出门前故意将她的衣衫弄得乱糟糟,又亲了她许久。 “我还是要嫁给裴闻吗?” “不行!” 姜叙白虽然不喜欢阮洵期,但是更讨厌裴闻。 那就是条狼狗,还是一条独占欲比谁都强的狼狗,小时候就天天守着他的姐姐,谁靠近都要用他那双冷白的眼睛盯上许久,龇牙恨不得咬死往前靠近的所有人。 真的嫁给了他。 姜叙白本来就见不到他的长姐几回,这下子只会更加难以见面。 “你对我吼什么?又不是我想嫁。” “你不想就不嫁了。” “你先让开,我要进去。” “我和你一起进去。” 姐弟两个,齐齐到了前厅。 裴闻还跪在地上,挺直了背脊,他看起来并不卑微,挺拔的背影,清瘦又有韧劲。 “母亲,你们在商量什么?”姜云岁咬了咬唇,轻声问。 王妃叹了叹气,对她招了招手,“你先过来。” 姜云岁慢吞吞走过去,王妃握住她的小手,犹豫了很久,轻声道:“我和侯夫人在商量你与裴闻的婚事。” 姜云岁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不要。” 王妃想到了她会不愿意,但现在不是她不愿意就能拒绝得了的事情。 她刚要再劝两句,就听小姑娘委屈巴巴地小声说:“我宁愿去当尼姑。” 裴闻冷峻的脸色好像覆了层冰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