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正准备付钱。
阮洵期却比她更快一步,付好了银子,她看着少年怀中抱着的一堆花纸,“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阮洵期闻言羞涩的笑了笑:“就…琢磨着赚钱的时候学的。”
家里穷,就得想办法谋生。
姜云岁想说往后不会再让他过苦日子了。
可这句话说出来好像很伤自尊,她就咽了回去。
阮洵期对她笑了笑:“我们找个空旷的地方,我给你做花灯。”
姜云岁用力点点头:“好啊!”
两人还真的很快就找到了个无人的草坪。
靠着临湖的酒楼,他们蹲坐在地,那堆在姜云岁看来就是废纸的玩意,很快就在阮洵期的手里变成了一只只漂亮的圆灯笼。
他又用买来的颜料和毛笔,在灯笼画上了她喜欢的图案。
姜云岁拿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抱着花灯,对着阮洵期傻笑了起来,少年望着她的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宋砚璟坐在窗边,这一幕尽收眼底。
男人漫不经心收回目光,不言不语,像是没看见这刺眼的一幕。
纪南最先发觉宋砚璟变了脸色,沉默寡言的宋大人,只有每次从大理寺的刑讯室里出来,脸色才这么难看。
“看见什么了?”纪南随口一问。
包间内的其他人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了看,一个两个都瞧见了小郡主和她传闻中喜欢的那个小郎君。
裴闻的眸光停在她灿然的笑脸上,面不改色端起酒杯抿了口,想起来前不久她才在自己面前说她身体不舒服,花灯节出不了门。
她又骗他。
她现在好像习惯了把他当成傻子来欺骗。
一点儿都不在乎。
谎言在他面前被拆穿。
裴闻觉得她的笑很刺眼,天真且不谙世事,眉眼娇憨纯态,一览无遗。她这种开怀、又满眼都是别人的眼神,像在他心口戳了个血淋淋的洞。
裴闻指间的酒杯已经碎了。
陶瓷碎片割伤了他的指腹,锋利的瓷片在他的掌心划出几道密密麻麻的血痕,鲜血顺着掌心的脉络缓缓往下滑。
裴闻好像不会痛一样。
神色不变,收拢起五指。
刺进肉里的碎片,越陷越深。
裴闻以为这样他的脑子才会清醒一些,可是那种很想将阮洵期杀之后快的念头,反而愈发深刻了起来。
他真的把阮洵期杀了。
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把阮洵期剁成肉酱送到她面前,不是喜欢看着他吗?不是喜欢对他笑吗?
如此这般,她还会喜欢吗?还能笑得出来吗?
裴闻都不知道自己的戾气怎么会如此深重,他闭了闭眼,随后缓缓睁开,男人低下头,面无表情收拾掌心的伤口。
将碎片一个个拔了出来。
“裴闻,你真舍得松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