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岁毫无察觉,同将军府上的小公子争执起来,甚至于在赵景淮面前跳起来去抢她刚摘下来的番石榴。
他们身旁的宋砚璟,眸光冷得不能更冷了。
就像已经将他视线中的人当成了他圈中的猎物,冷冰冰的眼瞳里满是惊心动魄的占有欲。
似乎在等待一个时机,将她咬下来,再也不敢同除了他之外的人这般。
姜云岁和别人说话,宋砚璟会不悦。
姜云岁拒绝了他,他更加不悦。
如此种种,岑澜不动声色察觉到的细节多了,就明白了。
她今日就算将姜云岁设计落水,再给宋大人做个人情,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岑澜渐渐回神,忽然有几分可惜,自己没动手。
这样好的机会,下回可就难得了。
岑澜叫来门外的婢女,吩咐道:“你去将我箱笼里那几对玛瑙耳珰送去侯府,便说今日让郡主受惊了,于心不安,望郡主收下这份薄礼。”
婢女卑躬屈膝:“是。”
—
姜云岁一进裴闻的马车,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冷木檀香,渺渺游荡。
她如今总是有些不太适应待在他身旁,男人的存在感委实太强,哪怕什么都不说,周身冷冽的气息也足以压得她透不过气。
姜云岁心不在焉望着腕上这串乌木佛珠,珠子上的纹路贴着皮肤都有些咯人。
一圈一圈,套在雪白的细腕。
分明很宽松,她却觉得好像被他困住了那般,套在她手腕上的佛珠好似变成了牢牢桎梏着她的锁链。
她连话都不敢说。
更不敢开口问裴闻他是从哪儿找回来的佛珠。
姜云岁乖乖坐在角落里,抿直了粉润的柔唇,也不敢作声。
裴闻没问她先前是不是她扔了他的东西,她就装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也实在是…
不喜欢手上这个东西。
姜云岁抿了抿唇,“表哥,我不想戴这个。”
与其再搞些小手段被他发觉,倒不如主动和他说清楚。
裴闻抬起眼睫,眼珠乌黑,平静的视线定定落在她的脸庞,一寸寸扫过她白皙的皮肤,“你不喜欢吗?”
姜云岁都不知道是要摇头还是点头。
她想了想,选择了个比较好听的说法:“戴着不好看。”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
这样说他应该也会信她。
裴闻的眸光移到她的手腕,纤细玉白,比起绸缎还要丝滑的皮肤,衬得她手腕上的珠子确实有些突兀,“好看的。”
裴闻也没有骗她,他是真的觉得很漂亮。
出乎意料的合适,像缠绕在她手上的印记,他心中诡异的占有欲得到了莫名的满足感。
不仅想让她戴上自己的东西。
甚至想让她穿着自己的衣服,这样她浑身上下应该都是他的气息。
裴闻又有点控制不住那些邪念。
他对上少女那双纯净乌黑的眼珠,默默偏过视线,骨子里的恶念并未和缓,反倒在看见她的眼眸之后,愈演愈烈。
她好像一直都不知道。
她用那样干净的眼神看着别人,只会想让人产生病态的破坏欲。
裴闻发觉自己近来,不仅不喜欢她骗他,也不喜欢她躲他。
他在她面前,从未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不该那样避如蛇蝎。
裴闻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从她喜欢上阮洵期之后,才变得对他如此的躲闪。
恨不得早日撇清关系,再无瓜葛。
裴闻心不在焉想了许多事,回过神来淡淡同她说:“为了身体,你先听话。”
他知她爱美,顿了几秒,补了几个字:“不丑的。”
姜云岁浑身僵硬,气恼的不想说话,她是吃过亏才不想招惹他。
莫约对他百依百顺,他才不会发疯。
她上辈子也不是没躲过他,逃也逃过几次。
有两回,都差点成功了的。
姜云岁那时再怎么孤立无援,明面上还是郡主的身份。
宫里的舅舅还未彻底忘记了她,费了很大的精力才往她身边安排了两个婢女。
中秋佳节。
姜云岁跟着舅舅提前安排好的人,逃出了侯府。
被侍卫带出那道围墙,她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她坐在马上,身后的侍卫拉紧缰绳,拿着令牌一路疾驰到了城门。
姜云岁当时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城门打开的前一瞬,身后是数不清的马蹄声,一阵阵朝她扑来。
“世子有令,任何人不许开城门!”
她身后的侍卫尚未死心,扬起长鞭狠